大家互相帮忙也是很自然的。
像是现在,黄导本身就是从京城电视台调过来帮忙的,所以才找李冲帮忙询问,周导的话,他也是立即做出了激烈的反应。
周导还真的不知道京城电视台有给杨锐拍纪录片的事,他本来就是老派人,不关心这些事,再者,纪录片本身就够小众的,谁没事会把纪录片都刷一遍啊。
当然,政治敏感的周导也知道,自己好像蹭到马蜂窝了。
脑子里转了一下,周导旋即道:“我没有反对杨锐串场,我是认为,咱们的表述方式一定要正确。”
等周导又说了两句后,黄导才吹吹手指头,刚才捻烟头有点受伤了。
“我看就先通知吧,到时候看看节目效果再说。”导演和了一把稀泥,观众在台下,演员在台上,台上台下的要求本来就不一样,差不多能过得去,他也不是特在意。
导演组一如既往的讨论起他们的节目。
另一边,收到消息的杨山同志却是高兴坏了。
他这几天都住在京城的干部疗养院里——里面的环境比军队的招待所还要好,最重要的是,杨山能在这里碰到很多老战友。
战争结束三十余年后,再次缅怀过去,战友已经不仅仅是肩并肩的匍匐在地的同袍了,曾经同为大湖营的战士,曾经同在一个师一个纵队服役的战士,甚至同在一个野战军的同僚,都可以算作是战友了。
京城的干休所多,本来也就是按照所属的部队不同而安排的,杨山在里面呆的非常舒服,每天都能遇到新朋友,也能因为过去记忆的不同,或者象棋悔棋之大事件,吵个不可开交。
整个八十年代,大约也是中国老兵们养老最完善的一段时间了,外界虽然在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化,但疗养院却只会因为国家拨款的增加而越过越好,疗养院的干部护士不仅本质上更负责,养老院内的老兵们本身也有非常多的渠道来反应问题,使得干休所的生活远比普通人的家庭还好。
当然,有资格住到干休所的人毕竟是少数,也是一种特权,但是,考虑到老兵们都是经过了抛头颅洒热血的艰难时期,倒是很容易令人理解。
杨山在南湖市就是住干休所的,到了京城,也很熟悉干休所的生活,虽然只是暂住,亦是交了多位朋友,一听杨锐说能去现场看春晚,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杨锐串门。
“老李,都中午了还遛鸟呢?哎,我就不爱遛鸟,我爱看个剧,这不是,我孙子给我找了张看春晚的票……春晚当然有票了,要不然,你看电视里,那些坐圆桌跟前的观众是哪里来的?”
“老赵,呦呵,练剑回来了?……今天不下棋了,我孙子来了,看看,一表人才不是?接我去春晚的节目组排练呢……哪个春晚?还能是哪个春晚了,就年三十晚上看的春晚。”
“老孙,来,看我孙子……嘿嘿嘿,干什么呢,你把鞋给我穿回去,我说的是我孙子……哎,再打翻脸了啊……”
杨锐跟着爷爷走了一路,顿时觉得有狐假虎威的感觉,和当年在西寨子乡时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禁赞道:“您还真是宝刀不老,到京城的干休所了,还能龙行虎步的,走哪儿都让人缩脖子。”
“听你说的,我怎么感觉像是净街虎似的。”杨山瞥了杨锐一眼。
杨锐连忙低头,道:“我是说您容易受人敬重。”
“受人敬重容易,我让一个车,把他们给吃成光杆司令了,我能不受人敬重吗?”杨山说过,又停顿了一下,道:“当然,你也是发挥了一些作用的。”
“我的作用,都是辅助性的。”杨锐谦虚的道。
“虽然是辅助性的,也不能昧了你的功劳,否则,回去要被人说我贪你的功了。”杨山说着兴奋起来了,稍微低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