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寿佛就是阿弥陀佛,取其无量寿无量光之意,这光非体外之光,而是自体之光……”易天行一边打着火一边给姑娘上佛学课程,却突然停在那个光字上,讷讷道:“看小说也是,这些道士都说无量寿佛,我倒也习惯了。如今你这一问,我也觉着有些古怪,为什么道门要以佛为敬语?师兄,你知道吗?”
他望向叶相僧,叶相僧摇了摇头道:“不知为何。”
易天行想了想道:“红楼梦里那位张道士见着贾母头一句,也是说无量寿佛,后来*的时候,有人在著述里分析,这小说中让道士说佛,里面的含义是讥讽时人投降满清。”他接着耸耸肩:“不过后来知道曹先生是汉军旗的,这说法自然也就说不通了。”
车子发动,然后往着西边的山路上行驶。
……
……
众人走后不久,金殿里又回复了平静。
仍然在滴着那种汁液的真武大帝铜像似乎微微动了动,空气中的光线微微扭曲。
易天行留在书案上的那张纸无风而起,轻飘飘地飘到半空,然后平平展现在黑眉如蚕,红唇含丹,不怒而威的真武大帝面前。
白纸上写着:“今日叩门君不应,来日还请多加看顾。”
一声轻轻的叹息从大帝的铜像里传了出来。
“神仙也是要吃饭的,你就不能等等?不过……即便见着了,我又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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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雪花在飞舞着,说飞舞其实并不妥当,此地的雪较别处要来的猛上许多,感觉雪花都是粘作了一团,显得无比厚实,然后从幽远寒冷之极的天空急速堕下。
寒风凛冽,暴雪狂泻,雪落地而不化,厚厚地积了一层,铺在无边无垠的荒原上。荒原被一条河流一分为二,河水已然将凝,河水尽处隐有一处巍峨之极的雄浑山脉,山脉上满是白雪。
这天这地这山这水,似乎都被肆虐的雪神占据了,由上望下,由下望上,全是一色单调的白。
风雪之中,有一个突兀的小黑点在艰难前行,是一个藏民。藏民穿着厚实的衣裳,长袖长裙长裙,看着一堆,却并不影响他用力。
那位藏民正抱着一个东西赶路,细看才能发现那东西是一个快要被冻死了的小羊羔,他一边艰难地赶着路,一边嘶吼着,似乎是在咒骂着什么。
经过山头的一处经幡,他停了下来,一是为了休息一下,在这风雪里救羊儿,稍不注意,自己也很容易被雪迷了眼,找不到回家的路。另一个原因,他要表示自己的尊敬。
“索索!”
藏民对着经幡喊了两声,态度极为虔诚恭敬。
然后他轻轻摸摸已经渐渐不会挣扎的小羊儿,喘了两口粗气,又开始往山下走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
……
山下有一处湖,湖旁的雪化的比别处快些,看来湖心深处有温泉。
湖畔还留着些稀稀拉拉的黄草,有十几顶帐蓬搭在那儿,帐蓬的中心是县里去年新搭的牧区定居点,是一个土木结构的小平房,虽然简陋,但比帐蓬的抗风性还是要好很多。
那位藏民走进一间帐蓬,掀开帘子钻了进去,内里的火炉燃着,热气扑面而来,让这位敢在雪地里赶路的汉子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纳木,说过不准你出去!”
帐蓬里一个中年藏族妇女大声说着话。
纳木笑了笑,抱着那只孱弱的小羊羔坐到毛片子上。
那位藏族妇女连声说了几句什么,把小羊儿接了过来,一脸慈悲。
雪下的越来越大,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歇。
“说不定,这会是今年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