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歹徒跑了俩,剩下的一个被沈默咬住,一个最终被长子按住。
沈京也不去追赶,回身便把菜刀架在沈默对头的脖子上,冷声道:“放开他!”
那流氓高高举起双手,痛呼道:“我投降我投降,你让他放开我吧。”
沈默这才松开口,呸呸几声,突出几口血沫。他揉一揉嗡嗡作响的脑袋,顾不上满身的疼痛,勉强起身,踉跄着跑到沈贺边上。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还好只是昏厥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咳嗽几声,红着眼对四周的百姓道:“谁帮个忙,去叫官差和大夫来,我重重有谢!”那个谢字咬得极重。
边上有人看不过去,应声道:“我去。”却被个老人叫住道:“单单叫大夫就行,可别叫官差来生事。”那人显然明白老人的意思,点头道:“晓得晓得。”便往最近的医馆去了。
沈默给老爹顺了几下气,双目通红的问那说话的老者道:“为何不能报官?”
“小哥,这是为你们好啊。”老者赶紧解释道:“且不说一旦扯进官府来,就平白生出许多打点破费;单说这些人,可都是混帮派的,身后不知有多少兄弟呢。”
“哼,小子!”这时那被按在地上的黑大汉也开口道:“识相的就快把爷爷放开,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否则教你吃不了兜着走。”
“呸!”沈默用一口血痰回答了他的恐吓,面色狰狞道:“要是我爹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你全家!”
“小子口气不小……”任谁都能看出,这个两眼通红的少年,绝对不是在开玩笑,那黑大汉也有些慌了,色厉内荏道:“你知道我哥是谁吗?”
“你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人吗?”沈默不回答,冷冷反问道。
“一个卖字的穷酸而已。”黑大汉突然意识到,自己怎能被个穷小子吓住呢,登时气势汹汹道:“不就是你爹吗?告诉你,天王老子也打得!”
“我爹虽然不是天王老子。”沈默冷笑道:“但他是堂堂正正的廪生身份,你还真敢下得去手啊!”说着对那老者近乎嘶吼道:“叫官差,听到了吗!”
此言一出,场中一片哗然。围观的老百姓怎么也想不到,那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穷书生,竟然是位相公。
那老人也不再多言,转身一溜烟跑去找捕快……竟然有人胆敢伤害秀才先生,这真是太令人惊奇和气愤了。人们顿时愤怒起来,不少人摩拳擦掌,就要上前揍这两个暴徒……也不知道早干嘛去了。
一听说自己打得是位相公,那黑大汉登时没了气焰,使劲抬头对人群中大喊道:“那个谁,你不是说是个落魄书生吗?怎么是秀才老爷呢!”
“谁?”沈默沉声逼问道。
“就是那个谁”黑大汉这才想起,根本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卜楞着脑袋道:“刚才还在边上看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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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男人找来麻绳,将两个歹人五花大绑。虽然一时没有抓到主使,但沈默并不着急,除了那几个卖字先生外,他想不起还有什么人会跟父亲结怨。
这时东边响起一阵呵斥声,人群忙不迭的闪开。几个头戴圆顶巾,内穿青衣、外罩红布马甲,腰系一条青丝带的公人来到了现场。
当先一个不穿红马甲,腰系红丝带,似乎是个小头目的,打量一下场内,声音还算尊敬的问道:“是哪位先生挂彩了?”
“这位捕爷,”沈京一指沈贺道:“受伤的人是本县廪生沈相公。”他怕跟个火yao罐似的沈默炸了,因而抢先说道。
那班头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沈贺,但见他头发花白,衣衫残破,登时便起了轻视之心,表情也僵硬许多道:“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