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轻轻关上房门,将那篮鸡蛋搁下,看看老爹仍在昏睡,但气息比先前顺畅了许多。他这才放下心,便感觉一阵阵疲倦顿时如潮袭来,再也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过去……
今天他实在是太累了,他仿佛回到了前世的二十四以前。除了理想与未来之外,什么都没有的日子……生存要靠自己来解决,尊严要靠自己去维护,地位要靠自己来赢得,未来要靠自己去打拼……但再次从零开始,却要比前次从容许多,不只是因为久经磨砺后,他已经十分成熟,,还因为现在他有了亲人、有了家,有了心灵的港湾……
迷迷糊糊中,沈默又想了那首最爱的歌:
‘从前已经走远,未来却在眼前,
哪怕一无所有也要再站起来,
用汗水争取明天,再苦再累也无怨。
世界不为谁改变,时间不为谁停歇。
偶尔也感到疲倦,但明天还要上演,
从零点开始到永恒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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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是个放下包袱、神采奕奕、浑身轻松的沈默。他翻身下床,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老爹的状况。
却见沈贺早就醒了,正两眼无神的望着房梁发呆,沈默叫他也不答应,可肚子却骨碌碌的抗议起来。
沈默闻声笑道:“饿了吧,想吃点什么?包子还是油条?不说话我就给你买油条去了。”这家伙蔫坏蔫坏的,知道病人见不得油腻,便用油条来恶心老头。
沈贺果然中招,一听‘油’字便阵阵反胃,只好吐出一个字道:“面。”
沈默无声的坏笑一下,又问道:“是阳春面还是清汤面?”
阳春面就是清汤面,沈贺知道他在逗自己说话,为表示抗议,拒不回答这个问题。
“看来都不爱吃。”沈默挠着下巴道:“那就换油泼面吧,这面太好吃了,下好了面条撒好了料,最后一道工序是关键。”说着举起一个大碗道:“大师傅在滚沸的油锅里舀出满满一碗猪大油,猛地浇在面条上,”
他口才极好,绘声绘色的让沈贺身临其境:“只听得‘刺啦’一声,一团烟雾升起,随之油香扑鼻,再看那面条经油泼烫,表皮焦黄,咬一口吱吱冒油啊……”
“别说了,呕……”沈贺忍不住一阵干呕,沈默赶紧上来给他顺气,沈贺举手打了他两下,喘着粗气骂道:“臭小子,有你这样作弄老子的吗?”
沈默任由老头随意出气,嘿嘿笑道:“不这样您就没法通气,就老不理我。”
沈贺擦擦憋出来的眼泪,笑骂道:“我看你是嫌我死得早了。”话虽如此,心中块垒却实实在在松动不少。
沈默定定望着他,轻声道:“我就您一个亲人了,您可得好好活着,长命百岁啊……”
“哎……”沈贺的眼泪一下流出来,赶紧伸手去擦,双眼通红道:“百无一用是书生,爹爹干什么都不行,活着也是拖累你。”
若是别人,八成会劝他要想开,说些‘没有你我怎么办’之类的。但沈默不然,只见他摇头笑笑道:“世上哪有白用的功?读了书的就是比文盲强,您之所以一时遭到挫折,不是您能力的问题,而是没有选对行当。”
“你说我选错行了?”沈贺低声道。
“对!”沈默自信道:“回头孩儿帮您选个行当,只要您听我的,飞黄腾达不敢说,至少能在这绍兴城里拔尖。”
“什么行当?”沈贺十分好奇道。
“这个我还没想好。”沈默两手一摊道:“不过不着急,大夫说您得静养一个月,这个月里我会帮您想好的。”双手又一搓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饭,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