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还令人满意,王学门人同意在留下狼土兵一事上,尽力配合沈默,王畿还代表众人,给周珫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劝说信。
从鉴湖回到城中,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沈默打算先送徐渭再回家,谁知到了大乘弄时,便见几个劲装汉子护着位锦衣男子站在徐渭家门口。待看清那人的样貌时,沈默不由小声笑道:“文长兄,你果然把胡中丞给招来了。”
徐渭跳下车,朝那等候已久的胡宗宪点点头,便径直开锁进院去了,架子大的不得了。
沈默下车与胡中丞见礼。一见是他,胡宗宪颇为意外,片刻错愕后,才笑着还礼道:“原来是拙言老弟,真巧啊。”
沈默笑道:“下官与文长兄相携出游,却让中丞大人好等,实在是愧疚的很。”说着拱拱手道:“不耽误大人的正事,下关告退。”其实他这是欲擒故纵。当然了,如果人家胡大人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他也只好回家洗洗睡了,却不去讨那个没趣。
好在胡宗宪是个办正事的,赶紧留住他道:“老弟既然来了,不妨也进去坐坐吧,”说着故作为难的压低声音道:“徐先生这脾气呀,我一个人可招架不了。”
沈默这才留步,呵呵笑道:“那下官就陪大人进去。”吩咐卫兵在外面候着,两人相视一笑,携手想让,进了院子。
两人进去时,徐渭已经把桌子收拾出来,见沈默也进来,没好气道:“怎么都进来了,我这儿不管饭。”
胡宗宪放声笑道:“不消文长兄准备,在下是自带酒食而来的。”说着便有几个亲兵提着食盒进来,将用油纸层层包裹的烧鹅酱鸭、烤鸡熏鱼还有粉蒸肉打开搁到桌上,还有几坛带着陈年泥封的女儿红。
看在酒肉的份上,徐渭才算是有了点好脸色,取来三只白瓷碗,对那在一边忙活的小兵道:“行啦,出去吧,人多了乱得慌。”
胡宗宪点头道:“出去把门关好,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
徐渭给沈默倒酒,沈默给胡宗宪倒酒,胡宗宪也笑眯眯的给徐渭倒酒,一时间场面有趣极了。
哪怕堂堂一省巡抚亲自倒酒,徐渭也毫不客气,他端起碗来便喝,撕一根鸡腿就吃,吃得双手油腻腻,还吧唧吧唧的出声,浑不似沈胡二人那般斯文。
胡宗宪也不急着说话,任由徐渭开怀吃喝,沈默只好担负起调节气氛的任务,让场面不至于太尴尬。
徐渭酒量了了,不一会便微微醺醉,嘴巴终于没有那么紧了,他斜睥着胡宗宪道:“说实在的,你胡中丞的本事没话说,当得上文韬武略,勇冠三军……”胡宗宪刚摆上笑容,想要谦虚几句,却听徐渭话锋一转道:“可我就是不看好你。”
沈默偷偷擦汗,心说:‘还好没说,看不上你,不然姓胡的再好涵养,这下也得掰了。’
只见胡宗宪勉强保持着笑容道:“文长兄何出此言啊?”
“不为别的,就因为你得听赵文华的。”徐渭冷笑连连道:“赵文华算什么东西?除了玩弄权术之外,就是一个酒囊饭袋,狗屁不会,还偏偏喜欢瞎指挥。有这种人在头上,你想要做一番事业,那是不可能的。”说着伸手抠出牙缝中的肉丝,随手一丢道:“所以我说,除非你能一脚踢开赵文华,否则什么也别想干成。”
这话引起了胡宗宪的沉思,他岂能不知自己那位盟友的底细?分明是个大草包,还自以为有管仲孔明之文韬,吴起韩信之武略,一等一的喜欢对战事指手画脚。当初张经在时,尚且可以仗着老资格不听他的,却也惹得赵文华切齿痛恨,接连上书弹劾,最终身败名裂。
现在胡宗宪还得靠赵文华这棵大树遮风挡雨呢,就算赵文华再胡来,他也得笑脸受着,幽幽叹口气道:“此事我也是有苦难言啊……”便别过话题道:“文长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