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未免也太犀利了吧?
沈默看一眼严世蕃,再看看徐阶,他突然想起一句名言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虽然从不低估徐阁老的能力,但至少在这件事上,徐阶是真猪了……一想到推举完礼部尚书,就轮到苏松巡抚时,沈默心中更是一阵阵的丧气,他一直以来甘冒奇险,几次三番与严世蕃作对,不是处于道义,也不是看那独眼死胖子不顺眼,所图只有一个,那就是撵走贪得无厌的严党官僚,让市舶司能在一种宽松的环境发展壮大,那可是他远大目标中,在经济方面星星之火啊!
赌钱的都知道,赢了一宿天亮输了啥感觉,那是头撞南墙也解不了的郁闷啊!现在沈默面对忙活来、忙活去,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心中的沮丧简直无边无际,让他的表情都扭曲了。
这时,边上人关切的小声问道:“怎么了?脸色怪吓人的。”
多亏这一句,沈默才猛然回过神来,勉强的笑笑道:“好像吃坏肚子了……”
边上人马上释然,同情道:“一定要忍住啊,不然可出丑了。”
沈默感激的点点头,小声道:“我夹得住。”便低头默不作声,边上人以为他在强忍着那啥,关切的看着他,却一声不吭,唯恐引动天崩。
事情当然不像他想的那么龌龊,沈默身体无恙,大脑开始思索起对策来。不禁暗叹一声道:‘实在万不得已,只能下作一把,让徐海他们扮作海盗,半路将新任巡抚截杀了……”但他也知道,这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大明就是不缺人,更不缺当官的人,说不定严世蕃还要感谢凶手,又给他一次捞钱的机会呢。
什么?你说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难道朝廷是猪吗?一次遇害可以算是意外,第二次就肯定没人这么以为了,到时候严加查办下去,自己在苏州的布置难免会露馅,那可就彻底玩完了。
沈默心里这个愁啊,甚至都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干净了事。
不管徐党和沈默如何沮丧,廷推都要进行下去。
严世蕃终于忍不住得意洋洋道:“徐阁老,还等什么呢?您老是不是不舒服,不然我替你主持得了。”
徐阶毕竟是久经江湖,哪怕偶有失误、偶有慌乱,却不会一直乱到底。当听到严世蕃的挑衅时,他一下子恢复了镇定,淡淡一笑道:“廷推须有内阁主持,这是铁规矩吗,所以严部堂的好意,本官只能心领了。”
严世蕃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却丝毫不以为意,嘿嘿笑道:“那好,我闪一边去,看您老主持。”他对接下来的结果十分自信,因为一切掌握……严党窃主上威福以自专二十年,朝中的大臣基本上都是出自他们的提拔,虽然后来有一些叛变了,投向徐阶那边了,但有更多的人忠心耿耿,效忠阁老小阁老。
原先这两帮人是泾渭分明的,但从嘉靖三十五年,严阁老发现徐阶已经尾大不掉,没法彻底铲除时,他便停止了以往的策略,改为用掺沙子的方法,不断对一些比较隐蔽、或者平时表现比较暧昧的党羽下令,让他们潜伏进徐党之中。
饶是徐阶生姓谨慎,但对力量的渴望,还是让他有些放松了把关,让一些别有所图之人,加入了自己的队伍。所以之前的廷推,严党与徐党只差一票,其实只是个假象,一方面用来麻痹徐阶,让他做出错误的判断,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麻痹嘉靖皇帝,让他以为严党并没有权倾朝野,而是与徐党差不多,自然会放松一些警惕。
结果,当徐党高奏凯歌,己方士气萎靡时,严嵩终于动用了埋伏多年的暗线,一举逆转了局势!
仅从严阁老翻云覆雨的这几手看,那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人的严世蕃,就远不如其父矣!
徐阶无暇体会对手的高招,此刻如何过去这一关,才是最重要的。但有了方才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