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将士们喜欢的紧。
一是王爷从骨子里尊敬他们,把他们当兄弟。士为知己者死,死而无憾。
二是知道了自己在这里艰苦的战斗,是有意义。死得其所。
三嘛,就是王爷许诺的赏赐,实在太给力了。他们本来就被朱老板普升了两级,现在王爷又给他们连升三级,那最差也能得个试百户,大部分都成百户了,正经八百的算是中层军官了。
还有那十倍的重赏,对死伤者的承诺,都让将士们相信,自己的牺牲是有价值的。虽死犹荣。
总之,听完之后,他们感到莫大的安慰,又有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
胡泉便随身携带这封信,看到将士们情绪不对了,就拿出来给大家读一读。将士们百听不厌,每次都疗效很好,这次也不例外……
他小心的将信纸重新折好,塞回信封中,又装入靴页子,插回靴子里,然后直起身来,慷慨激昂的对众将士吼道:
“诸位,我等自开战以来,时刻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兵,可谓受尽千辛万苦,险象环生。但我们已经坚守了整整七十天,创造了必定载入史册的奇迹!现在——我们的坚守到了最后的阶段,为山九仞,何忍功亏一篑?所以兄弟们,打起精神来,咬碎牙花子,拼下这一仗,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光荣也必将属于我们!”
“好,坚持……”将士们终于又被调动起了斗志,齐声应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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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喊声飘过城头,传到对面山坡上,让刀厮郎面如土色,无语至极。
“这些明军还他么是人吗?”他靠坐在交椅上,无力的呻吟道:“都已经这个伯夷样了,怎么还有精神?”
“疯子,一群疯子……”彭麦郎也跟见了鬼似的,在他看来,对方展现出的意志,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
“我们也要拿出精神来,不能让他们看扁!”刀厮郎咬牙切齿的。
“可是元帅,已经彻底指挥不动了……”金迈郎颓然道。时至今日,他跟彭麦郎是唯二两个,还留在刀厮郎身边的将领。其余人或死,或伤,或逃,总之都已经不见了。
这下可好,连最亲信的部队,都不听使唤了。
刀厮郎看着死气沉沉的军营中,彻底陷入了完全不切实际的偏执:“指挥不动?督战队是干什么吃的?那就让他们上!”
“我说的就是督战队……”金迈郎惨笑一声道:“他们说,敢让他们去攻城,就跟其他部队一样造反了。”
“……”刀厮郎闻言,整个人都傻了。颓然坐在交椅上,直勾勾看着那可望不可及的定边城墙,喃喃道:“真的就攻不下来吗?”
“真攻不下来,别犟了,元帅。”彭麦郎虽然留在他身边,却也坚决不会再听他的去攻城。“要不就得咱们仨去了……”
“唉……”刀厮郎绝望的闭上眼,无力的挥挥手道:“走吧,都走吧。有人问,就说是我的命令。”
“……”彭麦郎和金麦郎对视一眼,心说不走还留着干啥?左元帅已经不正常了,说不定转头就变卦,又要让他俩去攻城。
便一起给刀厮郎磕了個头,然后带着仅存的手下,步履蹒跚的离开了营地。军营里其他麓川兵,看到连元帅的亲信和女婿都带着督战队跑了,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但凡还能动弹的,全都跟着提桶跑路了。
刀厮郎始终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看着不远处的城墙。就像二十多年前的陈友谅一样,虽然已经想了一万遍,但他还是想不明白,就是这么个看起来摇摇欲坠,实际上也确实摇摇欲坠的城墙,为什么自己十倍的兵力,流干了血都攻不破呢?
莫非,这就是天命?
最后,他跟陈友谅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是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