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并未刻意矫饰面容,但以他的强大魂念,足以轻而易举地避免窥视。
是以,一路行来,并未有人认出他来。
傍晚五点半左右,许舒抵达了他在春申预定的最后一站,同乐路的一间废旧修理厂,也是许舒来此世界的第一个组织——春申站第九小队驻地。
许舒被药剂催壮气血,获得体士能力,也是在这间废旧修理厂完成的。
除此外,许舒的第一桶金,开办高考补习班,也是在此捞到的。
可以说,这间修理厂对许舒的意义,甚至大过了许家老宅。
夕阳的余晖洒在漆面白腻的西式大门上,大门左右的两排墙面也已刷白,不见当初的斑驳模样。
若不是左边的针灸堂,右边的草药铺,还是万年不变,许舒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儿了。
洋气的大门正中,挂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七星门。
震耳欲聋的呼喝声从院墙内传来,声势浩大,显然是一群人在里面练拳。
许舒还没走到近前,便被两个穿练功服的青年拦住去路,左侧脸上带着麻点的瘦高个上来就问许舒是不是来学武的,不待许舒答应,便朗声道,“要学武,找我们扬刀门,这七星门,纯粹是误人子弟……”
“不学武,访友,这七星门里有我的旧友。”
许舒含笑说道。
右边的矮个儿笑了,他这一笑,额头的刀疤仿佛活过来的蜈蚣,“访友?那就更别进了,等咱们这边事儿了了再说。”
说着,便一掌推在许舒胸口,许舒一个滑步避开。
矮个儿才要暴怒,忽地瞥见巷口有大队人马到来,指着许舒喝道,“给我消停待着,否则,别怪我请你吃滚刀面!”
说罢,两人弃了许舒,直奔大队人马去了,到得近前,两人说了一阵,大队人马又直奔七星门的洋气大门来了。
吱呀一声,洋气大门打开,冲出一彪人马来,皆是青壮,人人气血勃发,皆着练功服,皆是七星门门徒。
居中的是个魁梧中年,面带风霜,不怒自威,在他身旁,是个气度雍容的葛衣老者。
魁梧中年立定,冷冷盯着那彪人马中央的黄袍大汉道,“老柯,我开我的七星门,你开你的扬刀门,井水不犯河水,你偏要独霸一方,真当段某离了春申站,就是病虎一只?休要欺人太甚!”
黄袍大汉朗声道,“同乐路虽大,容不下两家武馆,我扬刀门先你七星门一天开,也是扬刀在前。
老段,我敬你是春申站的前辈,黄先生的意思也是好说好商量。
我几次三番,着人给你送礼,劝你关了这七星门,你执意不肯。
你的体面,我已经给到了。
你若是不要体面,柯某只能帮你体面了。”
“柯掌门,同为武道一脉,何必咄咄逼人,向某做个中人,段掌门摆酒赔罪,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一直冷眼旁观的葛衣老者终于说话了。
柯掌门仿佛才发现葛衣老者一般,拱手道,“原来是向老,失敬失敬,满春申谁不卖向老三分金面,柯某自不例外。
但我扬刀门有天水黄家的股份,纵然柯某答应,黄先生怕也不会答应。”
“天水黄家?”
向老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柯掌门冲天拱手道,“天水黄家,在国朝中的地位,天下皆知。
纵使中枢也素来礼敬有加,如今,天水黄家的产业,首次开入申城,段掌门便要虎口夺食,柯某可以看向老面子,不过问。但黄先生那边,我没办法交待。
若不是,黄先生要参加今天的市政晚宴,说不得他老人家也会一并到此。”
向老眼中闪过一抹不快,“天水黄家固然了不得,但还管不得向某这申城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