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就不喝,作甚要弄坏我的雾隐珏。”
蔡旭解下腰间沾了酒水变得黯淡无光的玉珏,厉声喝道。
“含芝,怎么回事,还不向蔡兄道歉。”
张劲夫行到近前,低声说道。
那女学员正是先前向宁夏敬酒的圆脸女学员,皱着柳叶眉道,“劲夫大哥,不干我事,是这人好没来由非要逼我喝酒,我和他又不熟,我推了他递来的酒,他自己没拿稳洒在了玉珏上,我不道歉。”
蔡旭怒了,“你以为你是什么金枝玉叶,我逼你喝酒,笑话,我蔡某人招招手,想陪我喝酒的女人多了去了。
这枚雾隐珏乃是家祖所授,价值三万铜元钞。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罚三杯道歉,要么赔我。”
蔡旭话音方落,满场起了嘈杂的议论声。
“姓蔡的也太狂了,他以为他是谁?”
“他是蔡家第三代的佼佼者,蔡家树大根深,不是你我这些平民百姓碰的起的。”
“张劲夫也太没劲了,他不是向来愿意当大哥么?这个时候,怎的就神隐了。”
“张劲夫的目标远大,在世家和城防军中都交游广阔,听说当初他自言其志,有朝一日想做东华城的城主,这样的人岂会不懂取舍,怎会为一个平民出生的魏含芝出头?”
议论声嘈杂,宁夏越觉无趣,他也不想掺和到眼前的乱局中,才移步要走。
魏含芝竟冲他来了,“宁同学,你也认为我该向的蔡旭道歉么?”
宁夏不知道,他在学宫的女同学圈子里名声极大,关于他的资料,这些女同学早就搞到手了。
尤其是他从难民出生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虽然过程不可全知,任谁听了,都会道一声“佩服”。
便连他给刘副管事遗孀送金饼的事儿,也被好事者挖了出来,一个知恩不忘报重义少年郎的形象立时跃然而出。
正因如此,魏含芝遇到为难事,才想到来找宁夏。
宁夏不愿惹事,但并不怕事,四处伸张正义,充当正义使者,他不屑为之。
但有弱小求上门来,他也绝不会闭门不纳。
宁夏沉吟片刻,朗声道,“魏同学多虑了,蔡兄不过和你开个玩笑。
想东华城中的蔡家的,世代显赫,名门望族,族中子弟无不温文尔雅,为东华之表率。
蔡旭兄出自蔡家,自是自幼受门庭之教,光大蔡家门楣。
岂能不是守礼的君子,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话至此处,宁夏盯着蔡旭道,“蔡兄,我说的没错吧。”
“呃,没,没错,我确实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蔡旭顶着一张大红脸,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道。
他心里搓火,但众目睽睽,他能怎么应。
难道要当着众人的面说,他蔡家没有家风,在东华城也不受人敬仰?有了宁夏这一番话,蔡旭感觉自己被捆上了道德枷锁,进退两难。
“多谢你,宁夏。”
魏含芝冲宁夏拱手一礼,快活地跳开了。
场中的气氛立时放松起来,众人私语切切,暗里不知多少人赞叹宁夏的急智。
宁夏冲众人一拱手,“我还有事儿,诸君好聚。”
宁夏才离开,不少人跟着离开,本来热闹的场面就剩了大猫小猫两三只。
张劲夫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蔡旭砰的一下砸碎一只酒杯,“这混账羔子是谁,敢让老子下不来台。”
张劲夫道,“不识时务之人,蔡兄不必理会他。”
蔡旭瞪着张劲夫道,“是我要理会他,还是他寻老子晦气?有些时间没来学宫了,还真长出了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