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侧的水面倒影着女孩注视着他的脸庞,嘴唇轻轻微动说道,“路明非,其实除了我以外还有很多人值得你去这样喜欢的。”
啊咧,这是好人卡吗?路明非呆了一会儿,挠了挠头发,垂下了头,很长一段时间没说出话来,如果这是正式表白的话,光凭女孩这一句话就是死刑了吧?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发了一张好人卡,委婉地贴合陈雯雯风格似的婉拒。
坏的东西是不太好,讨厌的东西是不那么喜欢,你是个好人是除了我以外还有很多人值得你去这样喜欢的。
他整整半分钟没说得出话来,空气沉闷得就像高气压里的瓦瓮,让人想打碎掉瓦壁或者揭开罐口逃开。如果不说一些什么话,那么今天的故事大概就到这里了,女孩会走开,他没有任何理由挽留对方,故事就这么结束了,打上END的标签。
纸口袋里的99朵玫瑰一起淹在积水里和着那颗饱满的情绪一起沉下去、沉下去、沉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和进淤泥里腐烂掉。
陈雯雯看着低着头的路明非沉默了整整一分钟,可能这对于这个女孩来说也是煎熬吧?她煎熬了一分钟终于后退了半步说,“电影马上要开始了,你还来吗?”
路明非没有回答,又是安静的数十秒钟,直到陈雯雯转身的一刻他才开口了,就像高气压的瓦瓮泄开了一条缝隙,白色的雾气,那些饱满的情绪争先恐后地从里面钻出来,在呜鸣中进行着高昂却沉闷的自述。
“其实林年以前跟我说过这件事的。”
陈雯雯停住了步伐,看向身后的男孩,他还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他说我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嗯。”她轻轻点头。
“其实也经常有人跟我说别吊死在一棵树上,因为前面还有整片森林这种话。”路明非小声说,“大家都在说,高中初中时期的喜欢都不可能走到最后什么的...具体怎么说的我忘了,但大概都是那么个意思。”
“《一棵树和一片森林》,希腊作家爱贝罗书里写的。”陈雯雯小声说,“不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了整个森林。”
“嗯...还是你懂得多。”路明非低声苦笑了一下,“林年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这件事情,他说这个世界上有两万人会与你一见钟情,两万次一见钟情未必你现在遇到的一个就是里面最好的,更好的永远在下一个。”
“是这样的,一直都是这样的。”她说。
“我不这么觉得。”路明非轻轻抬头看向陈雯雯,“你还记得我们学校里那两棵歪脖子树吗?”
“记得。”
“很丑是吧...现在只剩下一棵了。”他说。
陈雯雯不知道这个男孩想说什么,但只要他在说她就不能离开,如果一个人认为自己的话没有重量,那么他从来都不会认真地去说话,可如果一个人认为自己每个字都很重要,那么他说什么,她就得去听什么,他认真说,她认真听。
“你说,如果一个人一辈子都没见过树,第一次看见的树就是那棵歪脖子树会怎么样?”路明非问。
陈雯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问题,所以没有说话。
路明非说,“其实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是有一个学习的过程的...我们从以前开始根本不知道树是什么样子的,直到第一次遇见第一棵自己喜欢的树,才有了具体的印象...知道原来树是这个样子的。”
“就像我第一次看见树是那棵歪脖子树,以后我再看其他每一棵树都会忍不住拿她们跟那棵歪脖子树对比,觉得她们都没有那棵歪脖子树好...因为是那棵歪脖子树教会了我什么是树的啊。”
“......”
“我说的可能有些绕。”路明非微微抽了口气,“我只是想说...林年说有本叫《上海堡垒》的书里说过:世界上有两万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