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定觉得贩卖流民不仁,有违道义。他向来如此,所以在座的人当中,他是最不合群的一个。
仁义,道义。那是什么?能吃吗?
真是岂有此理。
尤其是向来不屑于掩饰的阿木童哥,干脆直接点名警告陈悉了。
“陈判官,我阿木童哥知道你对大元的忠心,也知道你的为人。但倘若你向流民通报消息,或故意坏事,哼哼,就算你不顾自己官位性命,也要想想家人才是。”
蒙古人果真彪悍直爽,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不过…威胁的好。众人都是一脸精彩。
阿木童哥虽然厌恶鄙视李洛,但这件事上,他绝对会和李洛保持一致。他又不傻,为何要和银子过不去?
陈悉顿时满脸涨的通红。
判官是州衙第四把手,可是这阿木童哥仗着蒙古人的身份,竟然如此当众威胁自己!
但是,他又能如何呢?就如这鞑子所说,他就算不顾自己,还能不顾家人吗?向流民通风报信,那是万万不能的。
那些可怜的百姓啊,我陈悉爱莫能助了。倘若你们真被卖到海外为奴,希望还有一条生路吧。
李洛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冷意和嘲讽。
这在座的,除了一个陈悉之外,竟然都是全无肺腑的虎狼官吏、利欲熏心的无耻之徒。
呵呵,百姓是要哄,可是你们呢?我哄骗的…其实是你们啊,一群利令智昏的白痴。
到时你们拿了我的银子,要不了几年就会连本带利给我吐出来。
要想瞒天过海,将七八万流民悄悄运到海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全无成功可能。
人数太多了。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买”,用银子把这些人绑在一起,替自己遮掩,有锅大家一起背。只有这样,才能办成移民大事。
就算万一日后事发,最多也是个贪酷的罪名,不痛不痒,和图谋不轨沾不上边。
几十万两银子买七八万人口值吗?
只要不是傻子,这笔账都能算的过来。
太值了。
这么多人口到了海东,不但能编练几千新兵,还能产出大量的粮食物资。
这天下一乱,粮食物质才是真正的硬通货,才是生命线。至于真金白银,到时哪里有粮食好使?
这个办法,是他和崔秀宁苦思冥想才策划出来的,可行性极高。几天前崔秀宁和那批难民中的老者,已经有了约定,那老者多半不久就会上门。
李洛说完三件大事,这才继续喝酒。除了陈悉满脸难堪之外,其他人都是言笑晏晏,欢喜快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太阳也落山了,酒楼花厅中也点起灯烛。黄知州看时机已到,恭敬的说道:“镇守官人,这海秀楼有五个佳丽,名动州城。她们不但歌舞管弦拿手,这伺候人的本事也是好的,下官都已经点了,来为官人助兴。”
黄牛说话间,五个彩裙飘飘的女子,就姗姗而入,对着坐在上首的李洛一起盈盈下拜。
“妾身拜见镇守官人!拜见各位官人!”
推事张颂笑道:“镇守官人,她们乃是中秀、东秀、南秀、西秀、北秀,合称荣城五秀的便是了。”
李洛打量一下,发现这“荣城五秀”,的确颇有姿色,而且都是妙龄。或艳丽,或娇媚,或清秀,或端庄,或甜美,竟是各有特色。
的确称得上荣城五秀了。这种姿色,放到后世,也不比那些女星花旦差了去。
可是和崔秀宁比,无论容貌、气质、身材,都明显差了一截。所以,李洛全无惊艳之感,却装出欣赏的神色。
“好好,那就演上一曲吧。”李洛呵呵笑道。果然,元朝歌舞姬,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