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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日国君臣。
日国君臣不懂蒙语,听不懂忽必烈的话。可是见此情景,也知道忽必烈说的话,和他们有关。
龟山等人立刻局促的站起来,不知所措。
“哈哈哈!”蒙古贵族和色目官人们见状不由大笑起来,全无一丝宫宴礼仪。
忽必烈换了汉语,“日国主,你可知罪么?”他的笑脸慢慢收敛,原本不怒自威的神色,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龟山浑身颤抖的拉着后宇多天皇,赶紧离席跪下,干巴巴的说道:“小国下君,知罪。”
“何罪?”忽必烈再问。
龟山哆哆嗦嗦的伏地回答:“抗拒王师,乃不臣之罪。只是,臣并无权柄,国内之事,全是北条氏做主。早有心臣服大元,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请大皇帝明察。”
忽必烈淡淡道:“你既知罪,朕便不加罪。还要好生封赏与你,让你在大都安享富贵。”
龟山装出感激涕零的神色,“臣谢大皇帝垂怜,不胜惶恐之至!”
日国人的性格特点就是,当你拿他没辙时,他极其强硬。可一旦降了,态度马上温顺恭敬起来。
“轰”的一声,满殿的蒙古贵族再次嗤笑起来,肆无忌惮的对龟山父子指指点点。
忽必烈只当没看到,挥挥手,“翰林院宣旨吧。”
“喳!”一个满脸横肉的蒙古翰林待诏站出来,拿出早就拟好的圣旨,念道:
“长生天气力里、大福荫护助里、皇帝圣旨。兀那日国主龟山,你从日国来降,虽是被俘人,总归做过国主呵,朕是有肚量的人,见不得你每受苦,看你也晓得厉害了……”
忽必烈听得眉头直皱,这写的什么圣旨?意思的确是朕的交代,可这文辞,也太俗白了吧?这不是丢朕的脸面么?
忽必烈每次下旨,都是把意思告诉身边的翰林院承旨,再由翰林院承旨带着皇帝的意思到翰林院拟诏,拟定好的两份圣旨,一份保存在宫档,一份发给接旨人。
对蒙古人色目人的圣旨,用蒙文。对吐蕃人用藏文,对汉人,高丽人,安南人,日人等等,一律用汉文。
而拟定好的圣旨,忽必烈很少主动检查。这是元代管理粗放的一个表现。这也是为何忽必烈死后,很多怯薛侍卫和宫妃,敢明目张胆盗用玉玺,滥发矫诏谋私的原因。
可现在,忽必烈听到了自己的圣旨,竟然如此俗白,顿时很是光火。
“停!”忽必烈忍无可忍的打断了念圣旨的蒙古翰林,“阿尔亥,你们写的汉文圣旨,就像牧人捡的牛粪!”皇帝用蒙语骂道,“就是一个识字的汉人奴隶,也比你写的好。我的阿尔亥,你不是一个塞音必闍赤(好文人)!”
阿尔亥立刻惊恐的跪下来,用蒙语说道:“伟大英明的大汗,奴才很难成为一个塞音必闍赤,就像汉人很难成为一个拔都(勇士)。请大汗治罪,奴才就像牛羊,等候着主人的鞭子。”
忽必烈并没有真的生气,汉文不好,又算的了什么事?蒙文不好,才真的是事。
“我的阿尔亥,你退下吧。朕不惩罚你。”
“喳!谢大汗!奴才告退!”阿尔亥磕头退下,他当然也知道,大汗绝对不会因为汉文写的不好就怪罪自己。
倘若大汗真的在意汉文,就不会用蒙古官员管理翰林院了。
忽必烈斥退阿尔亥,传令道:“来人,笔墨印玺!”如今的忽必烈,宁愿亲自写圣旨,也不愿意让汉官代劳。
等到笔墨印玺上来,忽必烈亲自写了一道圣旨。这下,文辞就雅了很多。
“……国主东来,入事大都,朕嘉之悯之。尔曾为东海国君,既知天命,弃国来降,朕无雅量,亦当厚待。此德也。尔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