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看了,你看看念给朕。”李渊揉了揉额头,他已经接到了关于阿史那杜尔的去三原的报告。
不能说阿史那杜尔错了,依降军而论,阿史那杜尔之前就为大唐先作出了贡献,而后又亲手在代州大战的时斩杀了突厥左贤王。大唐应该厚报于他才是合理,所以带亲兵去三原转一圈,也没有破坏什么。
但这事情,确实让李渊头疼。
大唐还没有那么律法说过,让那一家女子强嫁于某人的。
彭海上前,先一一读过,然后躬身站在李渊身旁:“圣人,第一封是转述了同安长公主在曲江游园之时,在贵妇之间的言论。公主殿下认为南朝江范之事,当效法。”
李渊又按了按额头,他一直想不出来这个典故是什么。
“圣人,南朝之时,江佑与范云早年为儿女定下婚约,后江佑成为权贵,范云便主动提出解除婚约,江佑应许。范云是子,江佑是女。”
李渊微微点了点,这样解释他倒是记得曾经在宫中整理前史,有些他也读过,似乎有这么一段。
李渊说道:“男女两家虽然有婚约,但如果日后一家富贵,或者是一家变的贫苦,这倒是一个难事。特别是男子一方家境实在是……”李渊苦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李渊可以感觉到柳木有多为难。
“圣人,这第二份是太子殿下在您回长安当天解除禁足,在闻月阁内与众人饮宴的言论。柳木本就是庶民,现依然还是庶民,却开始嫌弃自己父亲当年定下的婚事。”
李渊反问:“小木嫌弃了吗?”
“回圣人,那名为二娃子的奴兵夜间准备离开,柳木将其拦回。说了什么不知,但确实是拦回了。”
“继续。”李渊指了指第三封。
彭海将其拿起:“这是秦王殿下给淮安王的正式书信,认为准安王虽然是主事之人,但却却作的鲁莽,未调查事实就与崔氏作了许诺,那奶粉坊是并非任城王产业,而是三位公主、六个国公夫人以及柳家二娘的产业。”
“秦王殿下也提及,柳木既将成为驸马,虽也是宗室一员,但请淮安王不要插手柳木家内四娘之事,秦王殿下认定信义为重。”
说完后,彭海立即拿起第四封:“这是淮安王在宗正府说过的话。其中认为任城王身为王爵,当娶五姓女。柳木已经是宗室,纵然被贬为民,但也不能辱没宗室。希望柳木以钱帛为补偿,了结那奴兵之事。”
“恩。”李渊只是恩了一声没有点评。
第五封。
“任城王上书宗正府,不接受淮安王的安排,认为自己已经成年,身为王爵带兵征战多年,已经不是孩童。历年不断征战,顾忌不了家事。与崔氏之事,那怕赔上全部身家财货,也不会同意。”
“很好。”李渊竟然称赞了一句。
“最后一封是左仆射裴公的信,他说突厥王子阿史那杜尔与任城王当真动了刀子。他提出一个解决方案,让任城王去迎娶崔氏,柳家二娘嫁给突厥王子,四娘嫁给那奴兵。这样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李渊哈哈大笑:“荒唐。”
入夜,三原。
二娃子被人带到了一处空地,这里有着数百强壮的家丁,柳木坐在一处高台上。
“二娃子,这是你带来的文书,是真的。但无论这个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我认真的想过了,信义是一回事,我家四娘要嫁的人是另一回事。所以……”
柳木停了下来,看着二娃子的反应。
二娃子一拱手:“我走就是了,只不是不明白你为何昨夜拦下我。”
“不,你想错了。”柳木走下高台,伸手指了一名家丁。
那条五百步长的障碍跑跑道两边的火盆给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