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两家人在常山家中好好聚了三天,年初九送走方佑淳一家,吴铭立刻赶往毛良坞,白天和乡亲们欢度新chūn佳节,晚上偷偷钻进自己的小楼,搂住肚子越来越大满脸都是幸福笑容的情人倾诉情怀。
在毛良坞待了两天,吴铭告别乡亲们返回常山,毛良坞到招贤镇的公路已经修通,但吴铭还是选择更为舒服的本部巡逻艇。
由于太过劳累,上船后吴铭开始补觉,经过芳村码头时没有看到同一方向的客船上,有位身穿道袍、肩膀上满是雪花的久别兄弟,他就是曾经的太金山祈真观道士、游历近三年之后想进入被称为“人间乐土”的毛良坞参观却被挡回来的承宗道长。
吴铭回到常山就待在军营里,睡了两个小时的午觉醒来,与陆续回来销假的弟兄们谈天说地,没多久听到值星官禀报:“门外有个道士说认识旅座,特意前来拜访。”
众弟兄还没反应过来,吴铭已经跳起来跑了出去,一直跑到大营门口,站在道袍下摆全是泥水的承宗面前,双眼湿润呼吸急促,好久才说出句话:“你终来了。”
已经蓄上胡子显得成熟稳重多了的承宗强忍心中的激动,对吴铭露出个灿烂微笑:“我刚准备结束近三年的游历,却在最后一站被挡回来了,半路上看到一艘架着机枪的快船飞快掠过,从船上乡亲们的议论中知道你坐在船上……
“估计你是刚从毛良坞过节回来,我越想越不忿,你在人间乐土毛良坞吃香的喝辣的,我却被毛良坞民团的人拒之门外,这不公平,所以就找上门来讨个说法。”
吴铭哈哈大笑,上前给了承宗一个拥抱,顺手将他背上的包袱抢了过来,拉住他的手往里走:
“进去再说吧……你是方外高人,为弘扬道法拯救苍生下地狱都肯于,何必在乎被几个乡勇拒之门外?就当是天降大任于斯人吧。”
承宗被逗得摇头苦笑,远处的官兵们闻声而望,惊愕不已,怎么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旅长怎么会和一个道士这么亲热?不但亲自帮道士背起个大包袱,还拉着道士的手兴高采烈。
进入暖洋洋的团部正堂,十几名校尉军官早已肃立等待,吴铭把包袱放到墙边桌子上,很随意地告诉大家:“这位是我的老朋友老兄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龙虎山的承宗道长。”
“道长好”
十几名军官齐声问候同时敬礼,把承宗吓了一大跳,承宗双手作揖谦逊回礼,对吴铭的权势和威望暗自震惊。
吴铭对最为好奇的史迪夫说道:“史迪夫,你不是很想见见那份烧伤药方的提供者吗?喏,这就是……承宗,别看这位史迪夫少校年轻,医术却很jīng湛,是我们野战医院的院长,整个浙西的父老乡亲都认识他,各家各户都想把女儿嫁给他,可他不愿意,说是没时间……”
众人哄然大笑,承宗上前做揖低声问候,史迪夫高兴不已,想要和承宗促膝长谈讨论药方问题,却被吴铭粗鲁地赶走了。
众弟兄见状也都含笑告辞,吴铭把承宗拉进书房,吩咐年轻的侍卫端来火盆,请承宗换件袍子,亲自取过茶具为承宗泡上香茗。
承宗换上件于净的旧棉袍,坐在火盆边惬意地品茶,四下看了看笑道:“这地方不错,布局合乎自然,风水和朝向都很好,怪不得你总能升官。”
吴铭不由莞尔:“你倒是变了很多……在山上的时候,你可是成天绷着个脸的,话也不多,估计这几年游历给你带来的触动不少。”
“不是不少,而是很多、很大”
承宗感叹几声,好奇地询问吴铭:“传说毛良坞如今人口上万,村子西面和北面山脚下都是工厂,不但生活富裕,用上了电灯和收音机,而且家家都住上小洋楼,孩子们都能读上书,整个毛良坞比常山县城还大,像花园一样漂亮,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