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秉烛夜谈,但自得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先行离开……今后若有闲暇再来拜访,还望吴老弟不要吝啬一杯茶水啊。”
这时候谁都能够看得出吴静观意已决,心中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吴铭自然不会阻拦,站起来含笑道:
“吴某将会在上海滞留一段时间,与几个洋行洽谈点儿业务,随时欢迎自得兄造访。”罢,吴铭右一引,亲自将吴静观送出门外。
吴静观走后,方质彬也告退离——今天吴静观的表现令他很不满意,他要追出问个究竟,不然心里不安稳。
回到房里,吴铭再次走到花栏阳台上,远眺西方,发现刚才的阳光不过是昙花一现,随着云层彻底把太阳阻隔,外面的光线已经非常暗淡,街灯和霓虹灯闪烁,夜晚已提前到来。
听到身后的响动,吴铭转过头,对进来的孙承元道:“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承元看了看表,脸上露出兴奋之sè:“这会儿估计已经得了……唉,这么大快人心的行动我居然没能亲自参与,实在太遗憾了”到这里,承元脸上露出痛苦之sè,显然对吴铭对他下的“禁足令”不满。
吴铭摇头轻笑一声,摸了摸走到身边的承元的脑袋:“急什么?会有你表现的时候,只是不是现在”
承元翻了翻白眼:“这句话都不知道了多少次了,也不知道哪一天能兑现……”
吴铭哭笑不得。
“自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从吴铭处离开的方质彬很快在饭店门口拦住了吴静观的坐车。
“先上来再吧。”
吴静观yīn沉着脸,侧身将车门打开,方质彬顺势钻了进,直接坐到吴静观的身旁。
“虹口”
吴静观对司机了一声便看向方质彬:“你刚到上海,还不知道,现在上海滩已经乱作一团了。
方质彬惊讶不已,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子启动,吴静观待车速达到平稳后,伸出指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看着车外一晃而过的建筑和人流,心情无比沉重地:
“我老板的大公子,你应该认识吧……对,就是张法尧,那个从法国留学归来的花花公子……前几天他在麓花皇宫歌舞厅为了抢夺一个歌舞厅的头牌歌女,被rì本人打成重伤,睾丸都被踢爆了。”
“啊这怎么可能?”
方质彬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一歪,几乎碰到前面的靠背上。
对于曾长期在上海工作和青帮牵涉甚深的方质彬而言,非常清楚这件事情会让xìng情火爆的张啸林多么震怒,也知道被愤怒支配的张啸林是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的。不过很快,方质彬便重新坐好,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皱眉:“你们同rì本人,没什么太大的过节吧?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原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甚至我们之间还有些交情,谁知道rì本人发什么疯?”
吴静观摇了摇头,满脸的迷惘。张啸林暗地里同rì本人眉来眼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有心人,面对方质彬这个特务处的情报头子,他也不想掩饰什么。
“会不会是外来的rì本浪人或者是武士于的?你们现在追查凶?查出什么了吗?”方质彬忽然明白吴静观为什么会坐立难安了,换做谁面对张啸林和rì本人施加的压力,都不会太轻松。
“早知道放就好了……事情牵涉到rì本人,本来就不好办,谁知道老板放不下面子,非要查出个结果来,不想查出祸事来了”
吴静观郁闷地:“当然,调查本身并没有错,以我们老板和rì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官永野修身大将的良好交情,以及近年来与rì本驻沪领事馆及rì本商会的良好合作,就算大公子有错,他们的人也不该下此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