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由先前撤下去休整的一团和二团官兵混编成的一个营。
满脸硝烟的官兵们躲在锯齿状战壕的斜面,附近不远处就是防炮洞的入口,只要日军炮声一响,官兵们就要第一时间退入防炮洞。所有官兵都闭上眼休息,连续的战斗导致体力的消耗和精神严重透支,每一人都到了身体极限的边缘。
三线阵地上,一旅长罗钰铭正在弯腰查看官兵的情况。战壕底部流淌的鲜血已经凝固,左右都是日军炮火下牺牲的官兵的尸体,就是在战壕中坚持的人也大多带伤,其中有一百多个重伤员硬要留下来与战友们一起打鬼子,却被担架队强行抬了下去。
如今留在阵地上的官兵大约有一千九百人左右,其中一部分是从后方预备阵地抽调增援的补充旅二团的一个营。
日军一波接着一波的进攻,已经让一旅两个团陷入了空前的危机。
从望远镜里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罗钰铭已然动容,到了现场一看,才知道战斗比看到的还要残酷,看着浴血奋战九死一生的将士,罗钰铭的眼睛里蓄满泪水,不过他一直强迫自己不要流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三线战场主要用于屯兵和设置机枪、迫击炮阵地,在日军舰炮的威胁下,迫击炮必须在射击两三分钟后转移,机枪阵地所在的半掩式碉堡设置有升降梯,射击一段时间后升降梯便下降,缩到地下,等到合适的时候才重新冒出来。
就是这些紧密的设计,保证了对前沿阵地火力支持一直没有断绝,日军虽然付出巨大牺牲但依然难以前进一步。
在樊道全的陪同下,罗钰铭挨个走过战壕的每一处,轻轻拍着每一名官兵的肩膀,无声的动作传达着用言语无法表达的同袍之情。一旅已经损失大半,后方伤兵收容所已经躺满了人,现在他无兵可派,只得带领旅部文职人员赶到前线。
战场上的每一个将士都是好样的,日军疯狂的进攻不但没有打垮他们,反而让官兵们犹如脱鞘的宝剑越来越锋利,队伍得到了充分的锻炼。
相信经过这一战幸存下来的将士,一定会脱胎换骨,成为一名铮铮铁骨的硬汉罗钰铭如是想着,心中不禁有些自豪,这样一支铁军在自已手上成型,正如吴铭所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一个部队不经过血肉磨砺,烽火涅檗,又怎么当得起保家卫国的重任?
“旅座,日军即将发起新一波进攻,前线太危险了,还请旅座带着旅部人员赶紧撤回预备阵地”
樊道全又一次提出让罗钰铭离开战场。
“嗯?”
罗钰铭冷哼一声,挥了挥手:“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劝我离开,是不是认为我罗钰铭和旅部人员是贪生怕死之辈,认定我会连累你啊?”
“啊旅座,你可千万别误会”樊道全连忙申辩,一张黑漆漆的脸上满是皱褶。
“好了,回到你的指挥位置去吧”
罗钰铭笑了笑:“日军已经黔驴技穷,接下来将会是最后一战,预备阵地上补充旅四个团已经蓄势待发,就看你如何表现了,你若还这样墨迹,老子现在就撤你的职”
樊道全苦着脸还想说点儿什么,罗钰铭指向西南方福臻寺的方向:“你应该知道,师座的前沿指挥所正在遭受日军攻击,虽然从平湖赶来的民团四个团正在前往救援,但依然很危险在这种情况下,师座都没有后退一步,我又怎能缩在后方阵地上无所事事呢?”
樊道全没有再说话了,向罗钰铭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回到团指挥所
罗钰铭走进一个炸塌大半的碉堡,回过头遥望新二师前沿指挥所方向,隐隐有些担心师长吴铭的安全。
虽然吉野大队被新二师前沿指挥所附近的地雷阵害得不轻,不过,被武士道精神武装起来的吉野怎么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