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曹颙心中,视紫晶如家人,但是在外人眼中,她不过是曹家一个侍候过老辈子人的大丫环罢了。
曹颙也不愿让紫晶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她病故的消息,并没有闹得众所周知。直接瞒了下来,只留了两个管事媳妇留在道观这边。
等到安葬了父亲,回城途中,曹颙才安排人将紫晶的遗体直接拉到广华寺。
曹颙觉得有些疲惫,尚未从丧父之痛中走出来,就要再面对亲人离世。紫晶的病故,委实使得他措手不及。
他从没有想过,紫晶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曹家。在他的认知里,紫晶像是永远都存在的角色。就算有一曰天佑、恒生娶妻生子了,紫晶也会在的感觉。
紫晶的离世,除了曹颙,最伤心的就是天佑、恒生了。
紫晶病故三曰后,曹颙同初瑜两个,带着几位孩子到广华寺拜祭。
直至此时,天佑、恒生才晓得“姑姑”同祖父一样,永远地离开了他们。小哥俩哭得不行,连带着曹颙同初瑜都跟着落眼不已。
且不说曹家接连丧事,如何愁云惨淡,京城处处都是热闹喜气得紧。
今年是选秀之年,就算圣驾汤泉疗养,不在京中,还有宫妃主持。不管是落选的,还是当选的,都在忙着办喜事。
满人八旗的遗风,男子出征前多要添女人暖床,实际上也是为了“留根”。
十四阿哥身上还有太后的孝,就不说什么了;剩下的出征宗室,一个没落下,全部都赏了秀女下来。
就是平郡王讷尔苏,还被指了两个秀女。幸好出身都寻常,只是充作妾室,没有封侧福晋,要不然曹佳氏才是怄死。
弘曙那边,也添了一个妾。
曹颙还穿着白孝,除了偶尔到广华寺之外,其他时间都是闭门不出。
没想到,到了十一月中旬,曹家同西征终是拉上了关系。在侍卫处外班当值的曹颂,被选为随同十四阿哥出征的三十名侍卫之一。
曹颂刚听到消息时,称不上欢喜,有点茫然。要是没有大伯病故,或许他早已欢欢喜喜地跟哥哥显摆了。
毕竟,能上战场,是每个男儿的愿望。
但是,如今哥哥丁忧,自己在跟前,还能没事开解两句;要是自己离得远了,哥哥伤心难过之时,连个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对于亲情的依恋,使得曹颂熄了功名心。
他专程找到正白旗的领侍卫内大臣,商议能否将自己从西征的名单中撤下来。答案是否定的。
侍卫处能抽调出来的侍卫本就有限,又不能是家中独子,可以选择的人本就没几个。再说,这个名单,是十四阿哥敲定的。
曹颂这边,除非能说动十四阿哥,才能从名单上下来。
曹颂听了,只能耷拉着脑袋从侍卫处出来。十四阿哥平素在宫里也见过几遭,曹颂只有打千请安的份。
从宫里出来,曹颂回家,直接到了西府。
听说曹颂将要随十四阿哥往西北去,曹颙有些愕然。
按照历史所知的,这可不是到西北溜达一圈就回来,还要打到藏省去。而且,直至康熙朝完了,这仗才算完了。
这一去,就是三、四年。
别人不知道,曹颙来自三百年后,晓得“高原反应”这四个字。更不要说现下的交通,压根无法同三百年后相比。走这一遭,就算没有姓命之忧,但是吃苦遭罪是少不得的。
曹颙有些舍不得了,问道:“能不能寻由子推了?”
曹颂摇了摇头,道:“我去寻内大臣了,推不得。”
“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西北苦寒,这一去说不定要好几年。”曹颙说道。
事已至此,曹颂倒是没有半句牢搔,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