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满娭毑一早起来,发现没见春桃,便自己去了厨房做饭。
昨晚假死又活过来,让她翻来覆去想了很多,儿子到了如今地步,无疑是他们两口子纵容的,但儿子骂她‘赌赢的钱你没花么’、‘除了吃、就是睡’,她也无从反驳。
是啊,自己就没一点问题么?
她求着儿子不要赌,春桃也曾求着她能待她好些;儿子险些掐死她,她又何曾对春桃心软了?
这一切,很难说不是报应、活该。
于是,满娭毑想通了,既然要求儿子改变,别想着赌好好过日子,自己不也应该改一改么?
等饭做好,仍不见春桃起来,满娭毑忍不住又想骂了,几乎到了嘴边,脱口而出——习惯这个东西,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彻底改的。
不过,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去敲门:“根生、春桃起来了!”
满根生很快出来,问道:“娘,春桃没在外面做饭么?”
……
方家过去时,不少人已经过来,比如辛家的辛佑,头上跟鸡窝窝似的,嘴上叼着个窝头就来了。
不多时,昨天那个刀疤脸又带着人堵门,催债,满家人来不及悲伤,又要应对虎豹豺狼。
“春桃!”
“临弟。”田萱听到这些,看过来。
这时,母子俩都还没意识到问题,直到里里外外找不到春桃,发现那一小袋银子不见了,以及留下的头发。
“莫不是带着钱跑了吧?”
“是啊,一天天的没个头。”方母也是叹息。
因为方临今日要去轩墨斋,一家人没再留下看热闹,回去继续吃饭。
方临微微点头,心中知道:这是桂花嫂、田萱的影响集中爆发了。
方临再次听到满家消息,是一旬后从轩墨斋轮休回来:“满老倌卖了城外的地,祖传的六七亩地全卖了,卖了八十多两,又好说歹说,剩下的钱一年还清,这才打发走了那群人。”
不过这话也就是安慰,春桃的娘家,她兄长逛青楼败了家业,给娘气死了,爹是酒蒙子,根本依靠不了,以前被磋磨得那么惨都没回去,现在怎么可能回去?
“算了,这事说到底,还是咱们满家对不住她。”
他见春桃不在屋里,还以为在外面做饭,婚后每个早上都是这样,日复一日,早已习以为常。
满根生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低着头看着那把头发,怔怔出神,嘴里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啊,昨天说的好好的,等还了债,咱们就好好过日子……”
方临看到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萱姐啊!’方临多了解呀,虽然田萱语气中没什么,但他却能察觉到,背后隐藏着的看热闹的期待,不由心中好笑。
……
方父还在说:“没想到春桃带着银子跑了,平日里看着她……”
欧夫人拉着满娭毑道:“莫急,说不得春桃是回娘家了呢!”
不得不说,这时春桃带着那笔钱出走,无疑是捅了一刀,让满家雪上加霜。
……
这几乎是确认春桃带着钱跑了。
隔壁,方家正在吃饭,听到满家满娭毑的鬼哭狼嚎。
“爹、娘,咱们快去看看吧!”田萱却是一下子放下碗,坐得端端正正,如学堂的小学童似的。
“老满家又怎么了这是?”
“春桃该不会是跑了吧?”满老倌在门口抽了袋烟,进来这么道。
“这个贱人!”满娭毑却是已然笃信了,哭嚎起来:“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带着银子跑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来人啊,都来评评理啊!
人遇到问题,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