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想拍拍屁股走人?真是妄想,下场绝不会好。
周景崇不是笨人,没想到这些,或许是利益熏心,或许是身在局中,也或许是大夏先前历任皇帝优待文官、不杀文官的传统,让此人惯性思维之下忽略了。
“不说那周景崇,此人早晚有自食恶果的一天,只说新政,厂公死后还不盈月,主政时的一切就被全盘推翻,九泉之下恐怕都不瞑目……唉,这种时刻,我该做何选择、何去何从?”
张瑞安想到方临来信中,曾邀请他去往海外,出谋划策,帮着主持基业,心下知道这是一个好去处,可又是想到,老娘当初悬梁自尽,留下的血书精忠报国……徘徊踱步良久。
“如果没有娘那事,大概,我会选择投奔恩公,远走海外,但……世上哪有如果?”
他苦笑了声,目光变得坚定,已然有了选择,留下,精忠报国,为大夏死而后已。
——是的,张瑞安早已看清崇祥帝本性,知道做出这个选择,大概率不会有好下场。
“当务之急,还是陈明利弊,请陛下收回新政三条……其中,对民间征收辽饷,这一点想来是注定无法挽回的。”
因为大夏国库空虚,就算有查抄魏忠贤的银子,也支撑不了多久,就算现在不收辽饷,以后还是要收,最多不过变个说法、名目罢了……除非效法魏忠贤,不然,这个问题无解。
“所以,最多就是阻止‘取消江淮之地工商业税、取消驿站’这两条。”
就算这两者,也是阻力甚大,前者涉及江淮之地各方利益,想要阻止,必然被这些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后者,乃是崇祥帝亲自提出,这个时候上书反对,如此不合时宜的扫兴话,崇祥帝岂会愿听?
最近一次扫崇祥帝兴的,那些给魏忠贤哭诉、想要给魏忠贤收尸的百姓,如今,可是要么被武力驱散,要么被抓入大牢。
“我知道上书劝谏,大可能不仅没用,反而会触怒陛下,给自己惹来祸患,但还是要做,不得不做!只要有一线希望,能让陛下收回这大损国祚的恶政,便是值得!”
张瑞安眸子坚定,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无奈,让他此时有些理解了诸葛六出祁山的心情。
“若是不成,遇到最坏情况,如厂公身死……死则死矣!”
“如今大夏,已然到了兴亡的拐点。我当初没能说服厂公,对陛下动手,换上明君,如今若能以自身之血,唤醒陛下,也算好事……即使今日不可,来日新政三条推出,天下动乱,陛下回想起来,或也会反思己过。”
做出决定,张瑞安联络方临派来的二人,将家人妻儿交托,连夜秘密送出京师,然后,神色平静开始书写奏折。
大概是有了赴死的觉悟,心境不同,让他发挥出了所有潜力,这封奏折写得言辞犀利,字字如刀。
……
崇祥元年三月初十,朝会之上,张瑞安上书,力陈驳斥新政三条,请崇祥帝收回成命。
也是张瑞安奏折写得太好、太过犀利,崇祥帝看后,神色阴晴不定,显然,已是憋火。
这个时候,因为张瑞安驳斥新政,让江淮之地出身的官员大为忌恨,纷纷出言反驳、弹劾,最终周景崇一句话一锤定音‘此人与魏忠贤有旧,乃魏党也’。
崇祥帝听闻,想起张瑞安履历,此人曾经靠着魏忠贤入阁,在天顺五年的大案中,也是因为此人文官集团功败垂成……顿时怒不可遏,下令将张瑞安打入诏狱,即日问斩。
——他本来就为张瑞安的奏折大感窝火,现在听了周景崇的话,看张瑞安和魏忠贤有关系,哪怕张瑞安拒绝了魏忠贤夺情;哪怕在魏忠贤当权期间,张瑞安救过一些文官;哪怕张瑞安丁忧归来,并没有再投靠魏忠贤……但,你这种逃过一劫的,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