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女子点了点头，拉开椅子，修长的长腿迈开，坐在搭在椅子侧畔的脚搭上，从旁边的筷子筒中拉出了一根崭新的未曾使用过的筷子，“啪嗒”一声，将两根黏连在一起的筷子给掰开。

“快点哦，饿啦！”

女子说道。

老板嘴角抽了抽：“你还会饿？”

“今天很饿。”女子一手抓着一根筷子，伸了个懒腰。

老板没有说什么。

“马上。”

随后，穿着精致无比的厨师服的老板，转身便朝着厨房中走去。

餐馆之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厨房之内，煎蛋时候发出的滋滋滋的声音。

李澈已经冷静了下来，拉开女子身旁的椅子，坐在了上面。

女子扭头看了李澈一眼，清幽寂冷的双眸之中，好似映照着许许多多闪烁而过的画面。

李澈双眸中七彩色的烟雾萦绕，身躯微微震动。

因为，从那女子清幽的双瞳中，李澈看到的是……尸山血海！

密密麻麻堆叠的尸体，好似无边炼狱展露开来的一角，鲜红的血液翻腾成大江大河奔腾汇入了一片血色汪洋！

李澈收起了眸光。

徐徐吐出了一口气，眼底……竟是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悲伤。

这些年……

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面好了。”

“趁热吃。”

浓郁的香味传递而来，打断了李澈的思绪。

老板端着一碗面，摆在了墨衫女子的面前。

清冽的汤汁，一根根荡漾在其中的面条，好似龙须，其上，覆盖两块煎蛋，金色的蛋黄与白色的蛋白，交接晶莹，流光溢彩，好似在灯光下闪耀的油汁色泽。

“吃吧。”

老板温和道。

女子顿时埋头开始吃面。

吃下一根面条。

叮。

落下的一颗晶莹，打碎了如镜面般的汤汁。

……

……

李澈双眸之中的七彩色光辉逐渐的消散褪去。

老板拎着六层饭盒，平静的看着李澈。

他放下了饭盒，取出了烟纸，从破旧香囊中捏出了些许烟丝，卷了两根卷烟。

“来一根？”

老板道。

李澈点了点头，拍了拍呼呼大睡的狗子的狗头。

走到了老板身边，一人点燃一根，蹲在餐馆前昏黄灯光之下。

“女儿所受到的任何委屈，都是来自父亲本事的不足。”

“要变强啊……”

李澈吸了一口，徐徐吐出。

烟雾朦胧。

如梦似幻。

抽了会儿卷烟。

“你带着狗子去吧，我便不去了。”

“有空，带曦曦来吃饭。”

老板掸了掸烟灰，站起身，将饭盒递给了李澈，说道。

李澈一怔，正想要开口问些什么，然而，老板却是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转身钻入到了厨房之内。

厨房重地，闲人免进。

李澈见状也不再强求，五指一攥，将烟灰碾碎，站起身，身上莲花墨衫飞扬，狗子也清醒了过来，哼哧了一声。

“走啦，狗子。”

李澈踩着酥软的雪地，朝着刚清醒的大黑狗说道，大黑狗闻言，顿时兴奋起来，摇摆着尾巴，跟在李澈的身后。

狗爪在雪地中，点缀点点梅花的脚印。

一人一狗离开了巷弄。

李澈带着大黑狗回到了神宗弟子城的长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