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叫做赵文华,乃是严嵩在国子监祭酒时的学生,后来认严嵩为义父。此时赵文华为通政使,外面呈送的奏疏都要先经过他的手,筛选后,先禀告严嵩。
这是个关键位置,可见严嵩对这个义子的重视。
“文华,何事?”严嵩问道。
赵文华目光转动,在陆炳那里微微颔首,对崔元却只是微笑。
崔元老了,去日无多。
而陆炳正当壮年,且有帝王信重。
“义父。”赵文华把奏疏放在桌子上,说:“方才我看到裕王在外与几个官员争执,面红耳赤的。”
“为何?”严嵩问道。
“那几个官员说蒋庆之好大喜功,弄不好会坏了九边大好局面。裕王正好经过,便为蒋庆之辩驳……”
严嵩看了看崔元二人。
“此刻无事,要不去看看?”崔元说道。
“看看去。”
四人赶到现场,只见周围围拢了官吏,裕王面色涨红,和几个官员在辩驳。
“……长威伯用兵了得,岂会冒进?你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裕王怒斥道。
对面的官员四十余岁,叫做罗本,严嵩认得此人好似和陆炳有交往。他看了陆炳一眼,“东湖,你的安排?”
陆炳默然。
“这个时机抓得好。”崔元赞道。
罗本一脸痛心疾首,“臣知殿下与长威伯交厚,可这是国事。长威伯甫到大同就想与俺答决战,这是何等的好大喜功?殿下为其辩驳,就不担心一旦兵败,俺答大军便会长驱直入吗?”
……
嘉靖帝刚得知了消息。
黄锦说道:“陛下,要不,奴去一趟吧!”
嘉靖帝摇头,“老三是个蠢笨木讷的,朕本以为他没有担当。没想到却敢于站出来为庆之说话。”
他起身,伸手在香炉上弹了一下。
“让他感受一番群臣逼迫的煎熬也好。不过。”嘉靖帝冷笑,“记下罗本之名。”
“是。”
“朕的儿子,也是那些蠢货能挤兑的?”
……
“老三……哎!”景王闻讯后,放下毛笔,有些纠结和茫然,最终叹息一声,低头继续抄写经文。
身边的内侍黄坚悄然出去,对传信的人说道:“此事殿下不知情。”
“是。”
传信的人刚想走,突然看向黄坚的身后。
“还不走等赏呢?”黄坚一边骂一边回头。
身后,景王整理了一下衣冠。
“殿下这是要去何处?”
景王骂道:“老三就是个蠢货,可想来想去,这个蠢货我能挤兑他,但旁人也配?”
他大步走下台阶,“走,让本王看看那个罗本是何方神圣!”
……
太子闻讯后,淡淡的道:“老三果然是个鲁莽的。”
鲁莽,便是无谋,没有威胁。
……
景王到时,裕王已经没有招架之功,但就咬死一条。
“战报未至,你这等便是污蔑!”
“臣当年曾在九边任职,颇知军务。”罗本叹道:“若长威伯急于求战,臣敢说,必败无疑!”
大同边军的情况罗本知晓,在他看来,蒋庆之带着虎贲左卫去只是杯水车薪。若是出城决战,不败他罗本就从京城城头跳下去。
“这可是你说的!”
景王走了出来。
站在裕王身边。
“是臣说的。”罗本行礼,“见过景王殿下。”
“你说这个作甚?”裕王低声道。
“蠢货,都到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