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敌意与急迫,压在那副温婉皮囊下的恶意,是那样明显。
“念兮你这样看我作甚?”
“是我说错了什么吗?表哥总说我笨嘴拙舌的,我自来在他面前随意惯了……”
许宛歆歉然一笑,清婉柔和,“你千万莫要与我生气。”
念兮清凌的双眸宛如春波,潋滟无边,她轻笑道,“我怎么会怪你呢?”
“辅国公府的请帖是周夫人亲自送到镇国公府上,只是王夫人如今不爱凑这个热闹,才未亲至。至于太夫人喜欢我,王伯母是否欢喜,你可以亲自去镇国公府上问上一问。”
顾辞走后,偌大的镇国公府,只剩下王夫人一个。
念兮时常会带些新出的茶点去看望她。
王夫人是个很温柔的女子。
她的丈夫、儿子皆在外出征,她独自撑着一个家。
念兮曾问过她,“伯母会不会有害怕的时候?”
王夫人笑着摇头,“有我在,就有家在。小六他们才能安心杀敌。我虽远在京城,却是他们的倚靠。所以不怕。”
念兮从她身上,学到很多坚强的力量。
“也或许我本身就挺招人喜欢。”
念兮看向许宛歆,无害美色,一派干净清朗,“许小姐,你说是吗?”
许宛歆笑容轻滞,目光从念兮脸上慢慢移开,柔声道,“当然!念兮这般出众,自然是招人喜欢的……”
温念兮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蠢笨,她应当也察觉到自己交好的目的。
这没什么。
许宛歆不介意,也知道不可能一直将自己的目的隐瞒下去。
真正令她感到心神乱了的,是温念兮并非那般单纯愚蠢闺阁少女。
可还不等她再次出声试探,念兮已经笑道,“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阿娘该要着急了。许小姐,我先走了。”
说罢,她朝前走去。
从容优雅,任由背后之人打量窥伺。
从前,许表妹就像是她的梦魇,破灭了她以为的两心相许,击碎了她的骄傲自尊。她曾一度逃避,逃避与许表妹相关的场合,不去看,不去听许宛歆流露出的与夫君的种种。
如今,她不再害怕。
也没有人能再叫她害怕。
康太夫人寿宴过后的第二日,裴俭过来,将张氏父子的事告知与她。
“坠马死了?”
念兮惊讶的瞪大眼睛。
裴俭知道她想问什么,沉声道,“不是我做的。”
不过,他早料到了张鸿哲的死期。
同上一世一模一样,弃卒保车,靖王身后,有陆闻笙坐镇,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那他们家……”
“全部下狱。张鸿哲涉及盐引营私,等到案件查清,满族问斩。”
念兮沉默片刻,“前世也是一样的结局?”
裴俭不想瞒她,点头应是。她若想问,他会将这背后的利益关系都仔细解释给她听。
从前都是她日常在他身边分享谈笑,自从意识到自己不长嘴后,裴俭总是试图剖析自己。
不过听与不听,却要看念兮的心情。
就比如现在,她的神情明显是不想多谈。
裴俭如今见到念兮的机会并不多。
他必然先要有“事”,才能有见她的理由。前一段时间他来往温府太过频繁,却叫温父误会,弄了好大一个乌龙。
不像周言礼,仗着幼时的情分,能够随时陪着李氏,且是内院!
“你那个邻居弟弟——”
裴俭微微俯身,点漆的眸子注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他不是来年要科举,我那里有不少籍册,你知道我的,读书应试总是不差,应是对他科举有所裨益。你若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