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逛了一圈，没发现有野兽出没的痕迹。回到树下，女人正扒着脚丫子看。他凑过去检查一番，无外伤，只是石子儿磨的。

估计她少走山路，拿出匕首去旁边树干剥下两片树皮，戳几个小洞。然后割下几枝荆棘，去杆留皮搓成绳，一双树皮鞋递过去。

“怎么穿呢？”

这个女人面露欣喜，摆在脚底拭了试，不会系绳子。

“真笨！”

黑山将绳子穿过小洞，一圈一圈绑在她脚面上，最后系住脚脖子，不是很满意，说道：

“下来试试，撑不了两天，还会滑，走山路要小心些！”

“你挺巧的嘛！”

她在地上走两步，跺跺脚，坐回树干上晃着鞋子，左看右看。

“我老家那是个人都会，最好的是蛟皮蛟筋做的，可以穿几年。”

忽地族人们一下涌入脑海，心情瞬间低落，黑山将饱食丸取出，很严肃地说道：

“这个给你，如果我死了，把我扔进海里，河里也行，记得把夜明珠放我身上。”

“啊？为什么？”

“记住就行，哪那么多为什么！”

“哦！”

走山路很累，他们早早休息，女人很快进入梦乡，他则闭着眼睛想心事。

下弦月时，迷迷糊糊中感觉心中一紧，气息不对劲儿，有股噬血洞底的味道。黑山微眯起眼睛，仔细感知周围，并无恶意浮现，也没见野兽踪影。

但山梁那一侧暗黑气息极重，不同于夜的黑暗，这股气势直压心间。他的感觉不会错，前方有莫名的凶险。

可白天没发觉什么异常，这里很贫瘠，野兽都少见，按理说不应该。

天光渐亮，那气息变得暗淡。黑山没叫醒女人，心中猜测与大日有关，等日头足时再去一探究竟。

即便她醒来，还是拖了一段时间才向山梁爬去。光秃秃的山路只容一人，将草藤系在各自腰间。他在前先走，始终保持至少有一人处于安全位置。

抵达山梁顶处，眼前地势令人心惊肉跳。只见另一侧近乎垂直，好像无路可下，却有不少藤蔓附在石壁上。既像是自然生长，又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过细心察看，藤蔓上间杂生出的嫰叶或者老叶安好无恙。

而下方貌似是一处河道，偶见流水冲刷的痕迹。可河道很特别，右侧杂草稀疏，左侧则野蛮生长。

顺着河道望去，蜿蜒绕向两山之间。正对面那座山高耸入云，下半截山腰处有一个巨大的洞口，一条山路延伸至河道左侧。

粗略判断，应该是暴雨形成的山洪由此处向右倾泄，顺着石崖流向死亡沼泽。但这一幕他竟感到熟悉，又一幅岩画跃出脑海。

万物之贼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