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东陵昊幽幽一声叹息，缓缓开口：

“冰儿，既然你不想和我走，我也不想勉强你！只不过，怕是天极和北域，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我，也要去做我该做的事！不过，冰儿，你要相信，我不会这样放弃我们的誓言！”

说罢，东陵昊俯下身子，在她的唇边轻柔一吻，在她的耳畔低语一句：

“冰儿，生辰快乐！”

凌冰玉的身子颤抖得厉害，她的双眼瞬间瞪大：他，竟然还记得她的生辰！

是了，除了去年，她被岳龙渊困在皇宫，往昔那十载生辰，皆是他陪她度过，他又怎会不记得呢？

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视线：“你……”

东陵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温柔而深情：

“你的一切，昊哥哥永远不会忘记！”

说罢，他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向前走了几步，他停下，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凌冰玉，那眼神中饱含着眷恋和不舍：

“冰儿，照顾好自己！昊哥哥相信，终有一日，你会同我离开！”

凌冰玉死死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一刻，她的心中，有留恋，有不舍，更有一丝无奈，可是，终究还是要放手。

东陵昊缓缓走到门边，背对着凌冰玉，幽幽说了一句：

“岳龙渊，他没有死！”

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离去，白色的衣角在风中飘动，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凌冰玉呆坐在原地，愣了半晌，随即，她突然瞥见，枕边竟然放着一枝碧玉翠竹簪，还有一个热乎乎的红鸡蛋。

那簪子，还是她及笄那日，东陵昊所赠。

那个时候，他们皆是满心的甜蜜，那一天，也是他们彼此的初吻，是那样的悸动人心。

可是，随着后来的种种，她选择情断，将碧玉簪留在了翠竹地宫。

不想，这次，他竟然将这簪子再度送予她。

而那红鸡蛋，也是他们每年生辰必吃之物。

只因，东陵昊曾说，吃了红鸡蛋，岁岁年年长相伴。

可是，如今，生辰的红鸡蛋犹在，他们却无法年年岁岁相伴。

她缓缓地握紧碧玉簪和红鸡蛋，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曾经的海誓山盟，如今的物是人非。

过去有多甜蜜，如今便有多痛苦，此刻，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孤独……

爱与恨，在脑海中交织；而东陵昊和岳龙渊的脸，在她眼前不断的交替闪现。

她的人生，最不愿做的，便是选择。

若是真到万不得已的那一天，她想，她还是会逃，若是逃不掉，那只能舍了她自己！

无论是岳龙渊，还是东陵昊，都对她情深似海，可是那情份，太过深重，她只不过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子，不想卷入太多的纷争中去。

方才，东陵昊说岳龙渊没有死，她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可是，作为天极皇帝，又岂会善罢甘休！

想必，用不了一个月，大军便会压境，到时，将会是一场大战。

而东陵昊，这次没有勉强带她走，他定是返回天极，去制造内乱，或者去南疆，鼓动南疆皇引发边境之乱。

恐怕，这天下，将会风云再起！她凌冰玉，会不会，便是那亡国妖孽，千古罪人？

不！

对于曾经的爱人，或是她的皇帝夫君，她哪个也不能去选择，因为选择谁，都代表着毁灭，只能决然割舍。

但求，不要将她逼上绝路！

此刻，她缓缓地抱住了头颅，将满是泪痕的小脸，深深地埋进了臂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