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妆扬起笑脸看着身后的男子,开口道:“可奴婢,想活着。”
元聿沣似乎未听见她的话,一手挑开了窗帘,目光已经朝外头瞧去。隔了半晌,才低声道:“那就求本宫。”
尚妆怔了下,终是浅声问:“殿下为何不问奴婢原因?”
男子并未回身,只嗤笑一声道:“想活还能有什么理由?无非只是,不想死。”他的话,说得尚妆一愣,他接着道,“将你身上的玫瑰香露给本宫。”
本能地触及怀中的瓶子,她迟疑了下,终是将瓶子取出来。元聿沣回眸,目光落在她手心的瓶子上。
凝视着,看了良久,才伸手,轻轻握住它。
尚妆瞧见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半晌,见他猛地收紧了手中的东西,背靠向壁沿,赫然紧闭了双目。
尚妆本来想说什么,动了唇,却终究是咽了下去。
他却突然开口:“你可知,这种玫瑰香露是用何种玫瑰制成的?”
尚妆不语,他又自顾自道:“是冷香玫瑰……”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睁开眼睛,凝视着手中的东西。尚妆瞧出来了,他的眸中,藏着一个人。
想了想,她鼓起勇气开口:“曾经有一个人,喜欢用这种香露。而殿下……喜欢那个人。”
而她也知道,皇帝和皇后不喜欢那女子。是否,也是如她一般身份低下之人呢?
她其实想问,那么现在呢?她又去了哪里。
元聿沣收起了瓶子,看着身边的女子,那猝然的一笑,仿佛源远流长……
轿子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外头,传来陈忠的声音:“乾承宫到了,请殿下下轿。”
尚妆的心头不免一惊,他却已经起身下去。
陈忠引着他们上前,走上台阶,瞧见一人自上头下来。尚妆本能地抬眸瞧了一眼,见齐贤妃扶着丝衣的手正迎面而来。尚妆微微咬唇,齐贤妃已经瞧见了他们。
“殿下可来了,圣上正等着你呢。”她的声音听起来可真高兴。
元聿沣冷笑道:“本宫可还得谢谢贤妃娘娘,弄到那一瓶香露可不容易。”冷香玫瑰出自遥远的南域,在这里是很难种活的,而唯一有那本事的人,已经不在人世。
想着,便觉心头一痛,他不自觉地皱眉。
齐贤妃美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动容,只浅笑道:“本宫做这点不算什么,只要殿下喜欢就可以。”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瞧他身后的尚妆看了一眼。
尚妆咬着唇,看着她从身边擦肩而过。
宫心筹谋的滋味,她是切身感受了一番。在她笑靥如花的背后,隐藏着的目的,竟如此的深。
待回神的时候,见元聿沣已经走远。当下也不再多想,只急急地追了上去。
陈忠附于门边,大声道:“圣上,殿下来了。”
隔了会儿,才见门被打开,里头探出宫女的脸。陈忠引着他们入内。
龙床边,依旧落着明黄色的纱帐,尚妆瞧见,皇后也在。此刻,正坐在龙床边上,听见他们进去的声音,急急地看了元聿沣一眼。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奴婢参见圣上、娘娘。”
二人跪下行礼。
皇后未曾说话,听得帐内传出几声咳嗽,而后,皇帝开口:“安陵雩。”
尚妆吃了一惊,听他又道:“还记得那日朕与你说的话么?”
点了头,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朕以为,你会安分,咳咳……”他咳嗽了会儿,才接着道,“勾/引太子,那就是死罪。”
凤帷春醉:醉妃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