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妆惊愕了,随即又是好笑地看着他,讥讽道:“王爷如何能将受伤一事也一并推往奴婢的身上?是奴婢做的奴婢不会否认,与奴婢无关的,奴婢也不会承认。”
“你……”元聿烨一时间恨极了,紧握的双拳在半晌之后终是缓缓松开,也罢,她反正不知。
他暂且先不怪她,只是……
才想着,瞥见外头有一个身影接近。仔细瞧了一眼,是仲太医。
他深吸了口气,有些疲惫地闭了眼睛。
尚妆见他如此,只以为他是太累没有多少力气,便也不说话。此刻见仲太医进来,忙道:“太医请快些给王爷瞧瞧。”此事快些了解,她也能快点离开。
虽然方才皇帝遣了陈忠意欲赦免灵阙,却也知此刻过去,性命无忧,杖责之刑到底还是受了。再要灵阙现在过来伺候他,那根本是不可能。
这时,一个丫鬟端了水进来,瞧见元聿烨后背的那道剑伤,只一眼,便吓白了脸。
尚妆指挥着她将清水放在床边。看她的样子,必也是吓得不敢帮他清洗了。当下一咬牙道:“过来扶着王爷。”说着,将元聿烨推给那丫鬟。
丫鬟颤抖着身躯,却是没有胆子推开怀内之人。
元聿烨靠在丫鬟身上,复又睁开眼来,目光却是随着尚妆的身影而动。直到她挤干了棉帕,轻拭上他的伤处,才听得他忍不住轻哼出来的声音。
尚妆有意识地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却仍然能感觉得到,她手中的棉帕所到之处,那骤然收缩的肌肉。
她轻叹一声,男子的手却突然握住她的,仿佛欲开口,却终是无力。
这几日,他要灵阙用药,却并不是上好的伤药,他要等,等皇帝亲临成王府。
此刻,背上的伤疼得他几欲昏厥,仅凭着那一丝绵薄之力,硬撑着。
仲太医已经将伤药给尚妆递过来,尚妆伸手接过之时,却微微皱眉,抬眸道:“太医这是……”
仲太医摇头道:“王爷府上没有备上好的伤药,我已经禀奏了圣上,让人快马加鞭从宫里取来,暂且,先给王爷用上一些。”
闻言,尚妆只得点头。
上好的药,即便是外头最好的药铺也是没有卖的,那必须得过御药房去取。她有些惊讶地看了床上的男子一眼,他既拒绝让太医医治,自然也不会去宫里取药。尚妆觉得,他是想将受伤的事情,隐瞒下来。
可是,又不像。
她不免回头朝外间瞧了一眼,看不见,可她自然知道,外头,当今的圣上在啊。
此事,一旦是皇帝亲临,那么,便是闹大了,不是么?
想到此,她突然觉得有些心悸。
如果,他根本不是想隐瞒,而是想……闹大!
指尖猛地一颤。
此刻,恰逢仲太医上前查探元聿烨的伤势。伤口处已经被清水洗净,除了发炎,便是一目了然。
仲太医不过瞧了一眼,突觉心头一紧,脸色大变,二话不说,转身出去。
尚妆的眸华已经追随而去,却觉男子抓着她的手微紧,那声音,宛若飘渺不堪,那是生生凝起来的味道:“本王,有话与你说。”
凤帷春醉:醉妃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