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水部司之主,梁朝却是没时间再管水部司的诸项事宜。
毕竟还要提审他曾经名义上的上官程廉以及同样被革职的尚书省右仆射耿均。
运河案的审理自然要比水部司内部事务重要许多。
“装船以后,立即起运,我想此时户部应该考虑的差不多了”
他嘴上虽那么说,但最理想的合作伙伴仍是户部,毕竟国库在其中占有重要筹码。
天下财富尽出其中,并不是说说而已。
“整整十万两银子换成物资也需要几天时间,恐怕这几天我们都闲不下来了”
这确实是实情,即便他们计划得再如何精密,总会出些意料之外的纰漏,这对于任何大型的活动总是不可避免的。
“无妨尽力而为就是,对了,如今还有多少已经扑卖还未交割的?”梁朝问道。
“一共一十六块,分属九户,缺银共十三万两千三百两”王清晨自然了如指掌。
“三日之期一到,便不要再交接他们的银两,我会带着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前去讨要”梁朝话语中听不出一点感情。
作为副审想要拉几个人进去还是轻而易举的,尤其是这些人真的和运河案产生关系的时候,事情就更加容易了。
“是”王清晨低头应是。
“库房的银子如何处理”毕竟多留一天,就要被多针对一天。
“不及,等我把剩余的四座水港,卖个好价钱再说”
俗话说债多不压身,梁朝此时背了这么大的干系,也就不介意身上多背点什么。
只是背的时间越久,户部出的血就越多,总不至于白干一场吧。
接连几日,户部衙门都在激烈的争吵中。
如果高尚书在的话,还有人替他们决断,但是如今高尚书禁足家中,闭门谢客。
这让登门拜访的户部众人齐齐吃了闭门羹。
如此,压力便给到了左右侍郎以及一众属官,毕竟左侍郎的威信还不足以压制户部。
而且他一个左侍郎也担不起如此重担,说的好听点他代行尚书职权,说得难听点谁敢真正听他调遣?
尚书只是被禁足了不是死了。
“别吵了,既然大家都不同意,那今年的炭敬银子从哪里出?你们可有良策?”左侍郎于尝说道,祝瑞则沉默不语。
“照例就是!”
说话的是户部司郎中,这是位想要将剩余几座水港完全吃下的主,甚至这次扑卖收益他也想全都收归户部国库。
“照例?照例就要动用陛下的内帑,不如就由王郎中上奏请示如何?”于尝说道。
“这想必是于侍郎的职责”
“某的职责?某可没有这样的职责,某的职责是在户部,可不像王郎中,连陛下的内帑都敢接二连三插手”
“你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户部司郎中王献辰怒目而视,因为这话说得他好像有欺君之嫌一般,容不得他不生气。
“我的话什么意思,我等身为户部主事,竟不思为君分忧,反而次次叨扰陛下,尔等就毫无羞愧之心?
这诺大的户部,诺大的国库,九边的赏银发不出来不说,就连炭敬都捉襟见肘,尔等就没有一点羞愧之心?
我等掌这诺大的户部,难道是财中枯骨不成?”
于尝做这左侍郎也有数年之久,每年都是八个字,财政紧缺,国库无银。
户部就从未过过宽裕日子,现在好不容易能正经留点银子,这些人还贪心不足,非要伸手推给别人才肯罢休?
即便是祝瑞现在也有点动摇,梁朝那一番话他本不认同,但是却又无他法。
政治从来都是一门妥协的艺术。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