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他那兄弟本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在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他怕稍有不慎,就会是倾覆之祸。
而且如今的物议沸腾,该如何处理才能服众,是一个迫在眉睫,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戏志才看到刘备皱眉,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将手中的进贤冠放在茶几之上后道。
“张大人在离开之前来找过我,威胁之语自是有之,可我能答应,则是另有缘由。”
“自王上兴义师,欲止兵戈,保境安民之始,这一路走来他是如何的夙兴夜寐,宵衣旰食,呕心沥血,我是看在眼里的。”
“一些居心叵测的小人不知,王上您又怎能不知,我们这些老臣又怎能不知。”
戏志才指的是在此次上书中就有人批评张良身为尚书令平日不按时应卯,经常缺席朝会的事。
说外界都在传其身居高位,每日却喜欢种地、钓鱼……,甚至大白天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和睡觉,简直就是带坏了朝廷的风气,在其影响下多了一批尸位素餐之辈。
暗喻的则是同样整日无所事事,却被点为一品封疆大吏的贾诩。
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贾诩这青云之路不是走的,是直接飞上去的。
要知道北汉在废黜察举制之后,除非走汉王刘备与尚书令张良的门路,否则就必须老老实实的看书考科举,与成千上万的人竞争。
费这般功夫,后在经历过观政,基层历练之后,才能被任命为一个七品的县令,一县的父母官。
一个个自诩不凡的读书人,从七品到三品,中间要花的时间可能都不止十年。
随着天下太平,当官的人数激增达到饱和之后,这个时间可能还要往上升。
可想而知贾诩这个一品大吏让多少人红了眼睛,背地里又有多少的牢骚和不满。
张良在蓟县之时,他们自然是没人敢多说什么,眼看这次刮起了倒张的大风,就有人按耐不住,开始了试探。
砰!刘备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生气的骂了几句。
“什么,哪个瞎眼的敢如此置喙如玉。我这兄弟如今才加冠没几年,头上竟已生出些许白发。”
“为我北朝立下了不知多少功勋,可以称得上一句居功甚伟。”
“他们参如玉德行有亏,行事激进,专权揽权我都不会多计较,毕竟岂有因言获罪的道理。”
“可敢说我兄弟尸位素餐的,我定不轻饶,绝不允许朝廷中出现这种害群之马,你稍后回去整理一下。”
“将这些人的名单收集起来拟个折子,报上来由我来批红,将他们给踢出去。”
不怪刘备生气,张良平日里看着悠闲,可他与真在混日子的贾诩不同,每日晚上几乎只睡一个半但两个时辰。
几乎是天不亮就起来查看卷宗,处理政事,否则又岂能做到对天下大事了如指掌。
有时候忙起来就是通宵达旦,在书房里一坐就是一夜,只在天亮之时小憩那一会。
在张府那个书房里,挂着一幅大汉天下堪舆图,上面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箭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在无数个夜晚,张良于此图之上推演,并开始计算攻打各地所需兵力、人口、甲胄、粮草,该用何人为将,何人为军师出谋划策。
战争一旦开启,要打多大,打多久,预测南楚会做出的各种反应,使用的各种计策,以及彻底灭了南边所需的时间……。
而且一打仗处处都要用钱,钱从何来,如何生财,如何开源节流,如何运作才能保证整个大盘不被拉崩。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需要费神,如果不是精力损耗过多,否则张良又怎会早早的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