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2章 变革(3 / 4)

而为了确保城北祖陵的安全,泗州城的百姓屡屡遭殃,这座古城最终也没有躲过沉于洪泽湖底的命运。

对此,泗州人并非没有反抗过。

原本历史上,泗州进士、原湖广参议常三省曾上疏,坚决要求改变潘季驯修筑高家堰的做法,认为这将导致泗州城遭到水患的毁灭性打击。

为了驳倒常三省,潘季驯并没有从技术角度去讨论,而是将常三省的言论上纲上线。

他写道:“今陛下且俯纳科臣之言,用石甃砌,以为亿万无疆之计矣。三省等遽欲毁之,忍乎哉?”

让万历皇帝认为反对意见针对的是皇帝本人。

潘季驯为了说明其治河方法的合理性,甚至把“黄淮合流”奉为维护祖陵风水的根基,“黄淮合流入海,为水会天心,万水朝宗,真万世帝王风水”。

在后世的一些科普读物和人物传记中,为了追求所谓文字的冲击力,有意淡化历史的复杂性,直接采纳了黄河在两百多年间再无大患的说法。

甚至有的所谓科普作品,刻意制造出潘季驯和他的论敌之间非黑即白的对立效果,把批评的声音归因“拘泥于成见”,把常三省等反对者描绘为丑陋的敌人。

描述潘季驯束水攻沙理论时,用的词是“石破天惊”,谈及反对者,用的则是“上纲上线的围剿”。

这也就形成了一开始魏广德听到“束水攻沙法”后好感大增,打心底里认为此法或可解决黄河水患的原因。

但是,经过这几次和江治的讨论,从工部中官员口中知道治黄的复杂性后,才逐渐从美梦中苏醒过来。

貌似,潘季驯的“束水攻沙法”不仅不是治理黄河的良药,反而是一剂毒药。

至于后来满清为什么还是坚持使用潘季驯治水之法,或许也是因为他们被潘季驯颠覆性理论折服,以为凭此可以解决越发麻烦的黄河水患。

毕竟,大明是从万历时期开始使用此法治水,开始两年确实效果显着。

但是到了万历中后期,黄河水患愈发频繁后,直到明亡,或许在清朝皇帝眼里,这就是上天对明朝的警示,预示着他们必将灭亡,而会被满清所取代。

所以,明朝末年黄河水患并非束水攻沙法无效,而是上天的警示。

明朝不行,换成大清朝就必定无事了。

只是想法很好,但实际上最后证明还是错误的。

一八五五年,黄河再次北徙,在河南铜瓦厢决口,结束了黄河南流夺淮入海的局面,改由山东入海,清口枢纽从历史的洪流中骤然退场。

后世的清口枢纽,只留下了零零散散的遗址,让人们很难想象当年三河交汇的盛大场景。

大坝上,两旁种满植被,耳畔没有了黄河的波涛怒吼,取而代之的是不时传来的鸟鸣。

继续阅读

潘季驯等人前赴后继加高的高家堰,也就是洪泽湖大堤,在摄影师们的镜头里,一侧是安静的洪泽湖水,另一半是郁郁葱葱的堤坝。

“如果,把保运从治水中摘出来,工部可有办法治理黄河?”

魏广德仔细思索一番,衡量利益得失后,终于还是下定了一个决心,那就是要做好和保运派恶斗一场的打算。

黄河已经很麻烦了,其中还交织着保皇陵,保运河的重任,却把保民生放到最后一位,他打心底里认为是不可接受的。

潘季驯的束水攻沙法既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还可能酿出更大的麻烦,那就釜底抽薪,把保运先摘出去,只考虑保皇陵和保民生。

至于大运河,魏广德打算强硬推动海运接替河运,正好利用此次俞大猷万里征伐之事,可让大明朝廷接受,海运是安全的。

开玩笑,上万大军不远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