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粗劣的码不论是尺度还是选择都打的非常令人诟病,但比起花费时间去和竹乌对峙他们到底在搞些什么行为艺术,显然将目光投射向如今早已被俗世浸润的露泽更有性价比。
弥列对于露泽来说分明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旅途。
那荒诞的厚码在片刻之后终于识趣地散去,少年们看着她拿出格外粗劣的纸张——对比起周烨他们曾经在教堂之中见过的圣典来说显然粗糙了不少。
很明显,这些覆盖着颗粒的纸张并不是通过教会的技术得到的超越当前时代的产物,而是某种更加充斥着古法韵味的,真正隶属于弥列的东西。
小小的玻璃杯中盛着显然不算清澈的液体,少女注视着眼前尚是一片空白的纸张,淡淡地抿了一口。
金属的笔尖沾着墨水,在粗粝的纸张上摩擦出沙沙的声音,行云流水一般歌颂着过往被遗忘的故事,用隐晦的指代,用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修辞来写出所有与神无关的词句。
辛辣,讽刺的故事被用最下流粗俗的语句组织起来,佐以寥寥几笔便格外灵动的简笔画,就算是目不识丁的下城区来了,仅仅注视着这些画作,也能够明白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神毫无用处。】
【神根本谁都救不了。】
如果说广为流传的神圣故事对于弥列来说是圣典的话,那眼下露泽创作的很显然是能够使人堕入地狱的恶魔之书。
噩梦日日夜夜纠缠着尚且存活于这个世界之上的她,在长久的日夜之后,不堪其负的露泽最终不得不脱离平凡的白日梦中,再度开启更加痛苦的征程。
如果将过往他人期望的一切都付诸于纸张之上,是不是就再也不会被过往的梦追逐着燃烧,也不会继续痛苦了?
想要做到这一切无疑是高难度不现实的,她不能直接写出自己记得的那些东西,更不能直接提出那些过往存在的人名——一些隐晦的讽刺小说,教会或许能够对这种只存在于下城区的粗俗娱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果真的写出与教皇允许存在的历史相悖的事实,公然大声反驳这个世界最高贵的虚无存在,那么毫无疑问,教会会毫不犹豫地开启过往搅碎过这个世界无数遍的漩涡,然后将她无数遍化作涅粉。
为了掩盖这一切,她只能装作卑微的样子,尽心尽力地为教会提供她的技能,为从不存在的神,从不存在的圣人绘制出一幅幅画像,以此成为所有人眼中的虔诚者。
但即便是这么隐晦,这么毫无攻击力的东西,居然也能风靡起来……
她注视着眼前脆弱,肮脏,粗糙的成品,缓缓整理整齐,最终将杯中的液体饮尽。
等待片刻后,房门被反复轻重敲击了几声,露泽只得起身,将这些亵渎的词句折叠包装进早被掏空的圣典之中,随后从门缝中缓缓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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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像话的剪辑手法为这场苦难增添了少许画外的趣味性,端木闻琴注视着眼前勉强拥有了一个坚实基础但尚未成型的心之境,缓缓叹了口气。
既要能够抗击风暴,又不能够过于明显地篡改其意识,在眼下这显然称不上充裕的时间中,端木闻琴自认为这是最合适的医疗方案。
“那么,接下来只能看你们自己的了,少年们。”
拥有【心】称号的魔女最终从虚无的门扉之中脱离而出,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救场秀拉上了最终的帷幕。
就如同一开始注定的一样,这个世界不该,也不会由他们拯救。
就像他们不会彻底参与进这个故事一样。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永远无法影响这个世界,无法改变任何一样事物。
竹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