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鹤龄,字延年,一字延之,号松臞,江西吉安府泰和人,文学家,北宋农学家曾安止后代。
曾鹤龄自幼聪敏异常,小时候在家中接受启蒙教育时,便不用大人督责,自觉刻苦钻研。后来,与其兄曾椿龄一起主攻《尚书》,二十岁出头,就与曾椿龄参加乡试,兄弟同时考中举人。次年,本来打算趁热打铁,同兄长一道进京参加会试,但是考虑到父母年迈,放心不下,便主动留下来侍奉父母,放弃了赴京参考的机会,其兄曾椿龄则考中进士,被任命为庶吉士。
本来曾鹤龄打算参加下一届科考,不料曾椿龄得病不起,英年早逝。因此,上要赡养父母,下要供养兄长的遗孀、幼子和自己的妻子,一家重担全落在曾鹤龄一人身上,他不得不再次放弃应试的机会。再往后,父亲去世,守孝三年,里里外外都得由他一人操持,更分身不得。待到侄子长大成人,他已近“不惑”之年,但他还是辞别老母,赴京参加会试,此时离他中举已经16年了。
在去京城赴试的途中,曾鹤龄与几个浙江的举人同乘一条船而行,这几个举人都很年轻,一路上吟诗作对、谈笑风生,言谈之间,他们有一些瞧不起年纪大的曾鹤龄。几个举人串通一气,故意找书中的疑难问题来询问曾鹤龄,生活的艰辛早已使曾鹤龄变得老成持重,他知道那几个举人有意刁难,因此只是应付一下,或者直接说不知道。几个举人十分得意,讥讽曾鹤龄说:“老先生,你一定是偶然中了举,才有资格去参加会试。”曾鹤龄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解释,几个举人更加轻视他,一路上称呼他为“曾偶然”,曾鹤龄受此侮辱,却置若罔闻,一笑了之。
很快就到了京城,考试结束后,“众俱下第,曾占榜首”,同船的几个浙江举人全部落榜,曾鹤龄却荣登榜首,成为新科状元。曾鹤龄便赋诗一首寄给同船的举人们,诗名就叫作《偶然》:“捧领乡书谒九天,偶然乘得浙江船,世间固有偶然事,岂意偶然又偶然。”曾鹤龄用这种方式,回敬了那些目中无人的举人。这首诗通俗易懂,类似于打油诗,但是诗中最后两句“世间固有偶然事,岂意偶然又偶然”,却在不经意间道出了人生真谛。其实,世间哪有那么多偶然的成功,只是你没有看见别人的付出罢了。
曾鹤龄状元及第后,历官翰林院修撰、侍讲,至侍读学士、奉训大夫。参与编修《成祖实录》、《仁宗实录》、《宣宗实录》,实心任事,屡受嘉奖。戊午科乡试,他以翰林侍读学士的资格出任顺天府考场正主考,不料初试之夕贡院失火,部分考卷已被烧得残缺不全。有关部门怕说失火烧毁考卷而受处罚,主张悄悄收拾一下,录取时对被烧试卷酌情处理,曾鹤龄则力排众议,坚持道:“必更试,然后涤百弊,以昭至公,不然虽无私,亦欺朝廷矣。”最后将他的意见上报朝廷,结果朝廷采纳了曾鹤龄的意见,获英宗下诏:“更试”,大家都佩服曾鹤龄为考生负责的精神。
他是明代的文学家,供职翰林院达20年之久,在文学上颇有成就,“文章之美,中外称之”。他的诗歌蕴藉旷达。如《罗知洲之交趾分韵得北字》:“惆怅杯酒间,踟蹰衢路侧。迩别情所难,况君运行客。行客适何许,南交已绝域。山川阻且修,匹马独登陟。丈夫四海志,万里犹咫尺。苦辛谅不辞,所思在明德。俯视川从东,仰睇星拱北。还朝会有期,侧伫听消息”。这首诗虽是迎送应酬之作,却感情真挚,热情洋溢。尤其是后半首,一转惜别之情,而为热情鼓励,使人满怀信心。他的文章也很美。《四库全书总目》认为,其“诗多牵率之作,命意不深,而措词结局,殆非所擅长。文侧说理明畅,次序有法,大底规模欧阳,颇近王直《抑庵集》,而着则不及。”
曾鹤龄为人坦荡直率,事亲至孝,持身甚谨,着有《松臞集》二十八卷,存目于《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