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双眉间的忧色却丝毫未减,城门前的迎接他虽然没有前去,但御宴他是参加了的,不免为岳飞担心起来。
岳飞虽身为大将,可毕竟一直在外领兵,与朝中大臣少有接触,领兵征战虽然直接与血肉、性命相联系,却相对“单纯”,不似朝堂之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赵瑗回到临安时间不长,自然谈不上有什么“根基”,可他一路走来历尽艰险,心性早不是一般的少年可比,对于岳飞,他能看得出来其忠心报国,朝廷各派势力对他班师回朝都抱着种种心思,但想来如果可以,都愿意将其拉拢在身边,却没有想到仅仅是一场接风御宴,就已断了许多人拉拢的念头。
那么,接下来如果岳飞能够心思通明,“安分”下去尚且好说,如果他真的伤害到别人的利益时,难免遭受磨难,这几乎已经是非常明确的了。
岳飞当场提出要再次领兵北上,皇上虽然没有当面表态,只是被秦桧的话叉了过去,可他手里的酒杯倾斜洒落,这就足以说明当时心中仍是不免惊骇,只是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如果连皇上都无法接受岳飞忠心之志,那他又该何去何从?是在朝中受朝廷赏赐官爵厚禄还是迎难而上?若是如此,恐怕真的叫“逆天而行”也不为过了。
“我……我要见岳伯伯!”洛北看着赵瑗,将心中的想法说出,他想要见岳飞,自然就需要赵瑗帮他找到岳飞住处。
赵瑗没办法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说给洛北听,此刻见他情绪如此激动,更不想把自己的担忧尽数说出来,以免他再因此引旧伤复发。
“岳将军在临安暂无居所,应该是住在馆驿当中,你去见见也好!”
……
岳飞站在驿馆的院子里,静默了许久。
他昨日御宴之后就去韩世忠府上见了一面,一见之下他感慨非常,发现在家中闲居的韩世忠竟苍老了许多,头发多已花白,人也消瘦了许多。
听了韩世忠诉说近来发生的种种,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韩世忠心里的忧愤之情溢于言表,以前他性子耿直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甚至不惜与皇上当面顶撞,而如今因受“南城惨案”和“
刺杀秦相家眷”两件大事的牵连,就连脱去战袍解去兵权之后的闲职也一应被革去,成了一个完完赋闲在家的大闲人。
两件大案虽然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是韩世忠指使,可既然能牵扯到楚州军,就一定无法完置身事外,谁都知道,当年韩世忠夫妇二人镇守楚州,楚州军也是因此而得名,这支军队向来与韩世忠交厚,其上下将领更无不是他遴选、提拔,他又如何能够不受牵连?
岳飞看得出在这件事上韩世忠对当今皇上有多么失望,他当年在“苗刘之变”当中冒着身家性命勤王救驾,而如今却落的如此下场,令他最为失望的是皇上竟然在处置前后竟都没有召见他一次。
树影落在岳飞脸上,挡住了些许阳光。
一阵风吹来,吹的他长衫飘舞。
他忽然伸出手握住面前那棵小树的树干,仿佛又抓紧了随他多年冲锋陷阵的沥泉枪,鬓间银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好像焕发出不同的光彩。
“岳伯伯”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岳飞一愣,这声音如此熟悉,他赶紧回头,就看到洛北正站在门口,紧紧的握着双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洛北……”
岳飞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只是因为刚才心中烦忧甚重,一时间也难以开解,猛然见到洛北又把他从脑海纷乱的思绪当中拉回了现实。
洛北第一次见到岳飞的时候是在军营的大帐当中,那时候他身中刘文静所施的剧毒,身体未复,仍在养伤,那时候他就像是一个身子虚弱但和蔼可亲的长者。
之后他还见过没落独自弹琴的岳飞,在田埂之上语重心长的岳飞,还有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