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郧县方向,此时也有了小股汉军杀至,他便是想回去风险怕也不低!
谁知道他是什么人呢?若是遇上关彝,可能不会被一刀砍了,可能还有说理的空余,但是遇上那些小兵头,大概率被一刀砍了,就是报出姓名来,可能还会被砍的更快一些!
也就是遇到了汉主,可能凭借着道德之类的,保住性命!
紧要关头,这位天下闻名的儒学大家,此时倒是又有了一点小聪明,他开始尝试着用侧切的方式逃离战场,也就是硬着头皮擦着主要战场,直直往东面,甚至是往东北方向的而去。
中途遇到魏军成股部队从战团中拉出,他便早早奋力大喊“莫射箭,我乃大将军帐下参军!”
遇到汉军成股部队涌上,便奋力大呼‘莫害我,我乃是大汉光禄大夫’!
可能是双方都在血战,根本没人在意一个文士,当然,也可能是这年头大家也比较珍惜人才,所以居然让这厮一路厮混逃到了河畔。
既到河畔,谯周自然便想着趁机渡河而走,大不了以后遁入山林,凭借他的名望,在山中讲学混点饭吃还是没问题的,最少也要远离此处生死是非之地。
然而,当他寻到一处浮桥之后,却又愕然当场,因为身前居然有汉军在主动点火烧毁浮桥!
“何人下令毁桥?!”谯周壮起胆气,在河畔勉力相询“我是朝中学士……何人下令拆的桥?”
拆桥这种任务必然是将官心腹部属所为,所以,河畔谯周一问,便有军官即刻应答“是陛下亲自下旨!各处务必在半个时辰全渡,然后便散于四处,烧毁浮桥,与魏贼决战!
我乃是御营亲军屯将,奉陛下之命专为此事,烧了此处后还要去他处继续呢……你这学士,既是文官,也不好参战,但却也不能回去了!听吾命令,下马等我!随我一起毁桥,也好混个周全!”
谯周目瞪口呆……却不是呆什么毁桥之事,而是汉主居然真来了!
一念至此,谯周不顾一切,勉力再问“将军,我刚刚便想问了,赤龙纛旓过河,竟然真是陛下渡河来了吗?”
“正是陛下亲自渡河而来!”那御营屯将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可惜,吾不能随陛下征战,只能来做这事!”
谯周登时觉得天地混沌起来,话说,哪怕他认得那面旗帜,但也只是出自本能相信这是杨伊赐给关彝的信物,因为他的常识和他的经验告诉他,自当年烈祖之后,这刘家也真的就完了!
刘禅之下,刘家固然有几名皇子看似勤勇,但是却未曾有一人上得前线,也是这种情况,谯周才觉得汉室真的没救了。
但眼前的一切,从关彝忽然不管不顾的出击,到整个战场汉军的振奋,全都在告诉他,对方说的是真的!
而混混沌沌之中,谯周忽然醒悟,司马炎交代的任务好像已经完成,再加上从此处逃离战场的可能性被阻断,便于茫茫然中勒马折返,折返而去。
以至于那边浮桥处,那屯将喊了几声没喊住,只能望着这位闻得陛下亲自渡河,便不管不顾要单骑陷阵以报君恩的学士,然后热泪盈眶,继续完成过河毁桥的任务。
另一边,谯周走到乱战堆中,迎面本能报了几次身份,然后方才醒悟过来,既然是天子御驾亲征,此番战事,胜负已然明了,汉军必然大胜,自己本该就势留在刚才那傻乎乎的屯将身侧的,一看就是个好骗的啊!何至于又走回来?
只是,既然已经走入战团,却也不好折返,因为此时再回去那屯将再傻也会生疑的,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运气能横穿战场了。
他觉得自己的运气一直是可以的,既然刚才能到,这次自然也自然能回来。
还别说,不知道是狗屎运还是真没人在意他,谯周居然又囫囵的穿过小半个战场走回来了!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