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蓄满是要保证一月至一月半的吃食,小城则是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基本已经保证任何事情都能应付了。
就像是去年,关彝镇守南乡郡,最后弃城,不是不能抵抗下去,而是没有了存粮,只能撤了,而后方也暂时未有援军,但是撤到了汉水之畔,就停住了,一来是得到了后方的粮草支援,又有汉水以为天险。
二来就是北岸还有小城,未曾断粮,还在和魏贼相抗;此后就是杨伊悍然转战千里,一战使十万魏军溃散,收复失地,打出这一年的和平时间。
如今的难题是转运,现在是靠近北地的诸郡暂时不多积蓄粮草,而是直接运至北地诸郡,而南方诸郡富余的粮草转运至靠近北地一带的州郡。
当然,还有就是洒下钱来,用魏吴两国之力,输送粮草,魏国敢做这等生意的还是少,但是吴国,身为盟友,却是不便禁止,从荆州逆流北上,从南郡辗转至三郡,从交州送往南中,这三条线,也是建功不小。
杨伊此时听了,只是点了点头,又问着“军情方面呢?”
此时李密出言说道
“陛下,各郡的新兵营和卫卒营在农闲之时都在训练着,新兵营已然三批了,卫卒营这第一批到了下个月也就开始筛选了,就可筛选出至少一半正兵,再训一程,到了明年新春,差不多就再有一万能战之兵积蓄在各郡。”
“兵甲司汇总上来的情报,今年至本月共造了板甲三千套,锁甲一千套,明光铠一千二百套,纸甲五千套,藤甲七千套,预料至明年年终,共计五万套甲是能造的出来的。”
杨伊听了,脸色由凝重变得缓舒起来,点头说着“很好,我听了很高兴,有这底气,才能考虑用兵轮战,现在你们说说,这事怎么办?”
几位翰林此时沉吟了片刻,见杨伊目光明亮,只得说话。
马亭只能先开口说着“陛下,臣以为这用兵就在于厚积薄发,臣说句冒犯天颜的话,陛下治国还不足两年,就算有上天护佑,但是这积蓄,也需要一段时间,过了明年夏收,这就三次丰收了,这上下的心就也安定了,而现在出兵不是时候。”
马亭必须先说,这是他身为翰林学士中排名第一的人,必须如此,不然这第一的位置就让出来,看似几人其乐融融,但是他敢不开口,就必然会有人抢着开口。
“何止不是时候?民心未稳,军心未齐,就如今各军的新兵,看似操练的不错,但没有半年兵营生活,一上阵就得乱!”
此时陈寿也连忙接口说着“再说,和吴国我们怎么能打?魏吴两国原本根基就比我们厚,我们和吴国也还是盟友;这先不说,要打过去,还必须决定对手是哪个,目标是哪一个?
再兴炎汉,这天下关键之处,吴国如今可曾占得一处?如今吾国只是偏居一隅,若要争夺天下,非东出或北进,只是这荆州和关中两地,哪是好拔的?
单说这关中,经营良久,这一不小心就会逼着那钟会只能和司马氏合流了,若是打荆州,那就是逼得孙吴和曹魏联合,那时恐怕吾国面对的就是四面埋伏!”
说到这里,吐了一口气,陈寿就毅然说着“陛下,臣以为这陶家的事,此时却不宜动兵!”
“陛下明鉴!”杜轸此时也得说话了,说着“两位翰林之言,真是切实之语,此时无论内外,都不适宜动兵,只是也不能一口拒绝。”
“这陶氏毕竟求到了吾国,如果陛下一口断绝,这就伤了仁德了。”
杜轸又说着“臣以为,这事要分成公事和私事来处理。”
“这大业自然是公事,这陶家的事,说彻了,也就是私事,毕竟其家也只是为吾国做些买卖罢了;为此家,在根基不稳时,悍然举兵的话,只怕天下英雄,不但不会觉得陛下仁德,反而是因私废公,为天下笑;这事如何处理,臣以为,可以分二步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