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拖下去,枭首示众!”随意两眼看了书信,钟会心中怒火,燃烧得比上一次更加旺盛:“老贼,便是此城化为乌有,我钟氏满门赔上了,也休想我拱手送与你家!”
恶狠狠撕碎手中书信,耳边传来信使渐远的求饶呼喊声,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也无人在暴怒的钟会面前提及了。
“父亲大人,这次司马家不惜代价攻打长安城,我部准备不足,只怕再守十天,就要守不住了,到时,我家再无翻身可能,父亲,孩儿直言,在此时,您必须要做一个抉择,无论您做出什么抉择,孩儿都依从您。”钟邕在钟会回到大厅时,又一次劝言。
“你是不是想要让我投降?”钟会眯起眼眸,面带杀气的问着。
这时,外面一片片黑色的乌云遮满了天空,阴霾密布,片刻后,雨点汇成一片,劈啪的打了下来。
对于守城方,这是一个好事了,暂时可以稍歇一段时间了。
这时,天上一个闪电,旋即大厅里不复晦暗,紧接着便是炸雷声,钟邕在雷雨声中语调显得从容:“父亲,投降也是一个选择,您再生气,孩儿也得把这话说出口。”
钟会心中大怒,气得手脚冰凉,怒极之后,也只能说着:“那你就说吧!”
周围之人,此时都见机退下,不敢耽误这父子俩的夜谈。
钟邕看了钟会一眼,这时也不退让,立刻说着:“父亲大人,孩儿以为,魏虽雄踞青、徐、兖、豫、冀、幽、并司隶共七州之地,哪怕徐州、幽州有着叛乱,也有六州半之地,大汉一共十三州,魏据其半,就算如此,司马家如今调集的这二十万兵,已经是倾了力。”
“如今这二十万兵攻来已经半月有余了,折损也有两万之众,若是再打下去,损失进一步扩大,打下这长安城,儿以为,司马家得损失上五万战兵,这等损失,就算是司马家数十年的威信,要轻易压下也不可能。”
“现在长安城已经被包围,虽然围三阙一,似乎可以出去,实际上依城守还可,一旦出城,哪怕我家有两万战兵,只怕一日都支持不了,毫无退路可言!”
“父亲,我们只能守城了,这两万战兵,又能支持多少时间?司马家损失巨大,一旦破城,我家能降?”
“儿可断言——司马炎一旦破城,必纵兵屠城,以激士气,以安抚将士,方能持兵继续攻伐,我家无一人能活!”
这种屠城,并不是当年曹操所行的部屠杀的意思,是指纵兵大掠,当然烧杀也有,百姓要死上无数,但是城中抵抗的中坚却是无一人可以存活。
钟邕的话,描绘出这一幅可怕的画卷,钟会心底冒出一股不可抵御的寒意,仔细思量,钟邕的话,都是自己日日思虑的问题。
钟会心知钟邕说的句句是实情,不过要使他投降,这也是千难万难,如今,他就是投降,家族存亡也是在一念之间,思量半晌,咳嗽一声,阴沉问着:“那你说该怎么办?”
钟邕苦笑一下,说着:“此时孩儿有三策由您来选择了,第一条就是出降司马家,将长安城拱手相让,但是刚才说了,这条路,很难保住性命,只怕事后还是要被杀,我家存亡,也在司马家一念之间。”
钟会自然是知晓的,跟着司马昭也不短的时间了,他自然知晓司马家的忌讳所在,这也是他不得不举起反叛之旗的原因,就像是当年诸葛诞一般。
蓄养死士,这是大世家都在做的事,不成死罪;诸葛诞死在他在淮南督兵数年,就像是当年司马懿在关中督兵一般,如此自然是死罪了。
钟会深知钟邕的话,有着七成的可能,特别是在这个情况下,只会多不会少,他咬着牙问着:“第二呢?”
“第二,就是还是刚才的话,现在司马炎围三阙一,虽然是虚放生路,但是若是父亲率领亲骑,带着所有精锐突围,也有几分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