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城楼下的临时营地时,可以听见那些负伤的士卒,忍不住疼痛的呻吟声,还有微微的哭声不断入耳,冲入肺腑的血腥气,不过这些丝毫不曾让钟会蹙一下眉头。
“传令下去,好生安置伤患,能救治的莫要放弃。”临入府前,钟会转过身,对随自己的钟邕说着。
“请父亲放心,我已唤来城中所有的医师,调配了金疮药,为受伤的士卒进行救治。”钟邕此时回着。
钟会点点头,他现在急需静思一下,接下来该做出何等决定。
城外,可以看见已被打扫了七八分,速度很快,那么接下来,汉帝必会虎视长安,而他现在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
到了府前,这时,入夜深了,更鼓声从远处隐隐传来,更增加了四周的宁静,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钟会猛的皱起了眉。
五六个士兵,此时极其狼狈的,正被捆绑住,跪在府前,他的卫将此时则是脸色阴沉,很是难看。
钟会看了一眼,先没有吱声,下了马车,在廊下跺跺脚,自走进大厅,在椅上坐了,慢慢喝完了一杯茶,才说了声:“让钟毅进来。”
“是!”自有亲兵跟随,听到命令后,立刻去传达着命令。
“父亲,您找我。”片刻后,钟毅进来了。
“他们是怎么回事?”钟会目光落在钟毅脸上,沉声问着:“那几人是怎么回事?这时,莫非城中还出了叛逆不成?”
钟毅在府外自然是了解了,此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毅然说着:“父亲,这几个倒不算是叛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钟会便坐于椅上,冷冷问着,也难怪钟会想到这上头来,此时局面纷乱,自然有所猜疑。
“他们以为还要打,所以想趁乱混入民居!”钟毅此时垂首站在钟会面前,小心翼翼说着。
“这不是逃兵吗?”钟会是聪明之人,一转念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禁冷笑出声。
“呵呵,这等行为,还不算叛逆是什么?身为战兵,平时我也是优厚待之,他们不思与我共存亡,反倒想溜之大吉,怎么,城外那些魏军溃败,汉军胜而不退,他们这些胆怯之徒,就察觉出不好了?嘿嘿,这等敏锐,真是人才,该杀!”
他冷笑着,自言自语,言语中,爆发出一股杀气来。
“父亲,那这几人该如何处置……是否,是否按军法处置……”直到钟会沉默许久后,钟毅才出言询问着。爱书屋
钟会此时起身,随意的挥挥手:“交于你随意处置吧,你下去吧,叫卫兵在外面守着,吾若不唤,任何人不得入内。”
“诺!”钟毅退出书房,将门关好。
出了门去,就有人迎接上来:“三少。”
“把那几人贬为苦力!”钟毅想了想,还是没有按着军法杀了那几人,杀有杀的道理,不杀也有不杀的好处,而如今时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书房中的蜡烛逐渐熄灭,只剩余一支蜡烛还有半截,钟会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
那些个逃兵,平时不算是什么,但在这时,遇到这事,却使他心中翻滚,此时他内心里,更是说不尽悲哀。
“刘玄德啊刘玄德,实是想不到,最后我钟家终究还是败到你家手中了!”
坐在桌案后,冷静了这么长时间,心中的那一股虚火渐渐熄灭,就感觉到了丝丝惊惧,现在内部恐怕已经是人心浮动,那么若是汉帝诏令攻城,他手下这些丧了胆气的士兵,还能抵抗吗?
就算抵抗,又能维持几日呢?
这时如果硬是抗下去,钟家又会怎么样呢?
还有钟邕钟毅这两个孩子,还有大哥家的钟俊一脉,想到这里,他眸中火焰彻底熄灭,叹了口气:“来人!”
书房外面,亲兵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