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老夫人的神色中，我看出了不悦，就听老夫人说:“是非与否，你我心里都明白。我老了，也不与你打哑谜了。我的人查出那日我儿醉酒在回府的路上被人杀害，是有人有意为之。”

老夫人身在佛寺，却能查出嘉知州的死因，不可为不厉害。

“老夫人是想我做什么。”老夫人让我来佛寺接她回府，果然有原因。

“虽查到了缘由，但苦于无证据，我要你帮我找出证据。”老夫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

“能为嘉知州尽一份力，我自然是愿意的。”嘉知州为官几十载，帮百姓做了不少事情，他还是锶铎的太爷爷，若能为抓住真正的凶手尽一份绵薄之力，也算慰藉了嘉知州的在天之灵。

“好。”老夫人话音刚落，枝梅姑姑便送进了汤药，让老夫人喝下，老夫人喝了药说了句乏了，让我回屋休息，三日后就要回府了。

我行礼退下，觉着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夜里的风吹的窗飒飒作响，屋子里的蜡烛也在摇晃，我坐在灯下翻看着医书，一旁放着老夫人喝完的药渣。

老夫人离开嘉府时，说话都难，更别说下地走路了。如今不到一年的时间，老夫人的中风之象已好了大半，就连身子里的毒，也解了些。师傅这么多年苦心为老夫人治疗中风排除毒素，效果甚微，而此人却在短短数日就将老夫人的身子调理的很好，可见其医术的高超。

终究风吹开了窗，我起身的瞬间看到了一个身影，但转瞬即逝，我认为是我看错了。这佛寺里住着的除了嘉府的家眷之外，听说还有一个京城来的贵人，剩下的都是佛寺的僧侣。这大晚上的，天气又冷的紧，谁会那么无聊站在我的窗口处。

我关了窗，坐在椅子上发现茶壶里的水已经凉了。罢了，不喝也罢。我吹了蜡烛，裹进被窝里，还好冬风在被子里放了暖婆子，不用触碰冰凉的被褥。

今日的我舟车劳顿，又为老夫人诊脉针灸，还要哄锶铎睡觉，着实累的慌。

醒来时天还未亮，朦胧的天空中还挂着几颗闪耀的星星。老夫人的屋子亮着灯，可以看到枝梅姑姑的身影。

想着应该是老夫人起身打坐念经，枝香告诉我老夫人这个习惯一月有余了。

我也挺信佛的，儿时每年都会和娘上庙焚香，我在心里一直乞求菩萨让我爹不要打我娘，哪怕打我也可以。每次看到爹打娘时，我都有一种爹快去了吧，我和娘相依为命，也可以很好的过日子。

娘病了没钱买药，不久便走了，我都是与梅儿去寺庙，让娘在天之灵保佑我可以多卖一些手帕，让爹少喝一些酒，少去一次赌房。也希望我和梅儿永远在一起，我已经习惯了有梅儿的存在，即便以后嫁人了，也可以时常走动。

回想起当初的愿望，还真的一件都没实现。爹娘走了，梅儿也离开了我，还真是天不遂人愿。

关上了窗，看着燃烧着的蜡烛，想起镜中的自己。

我已经二十有三了，正是好睡眠的时候，我却不论多累睡得多晚，我都会早早的醒来，等着天亮。夏日还好，天亮的快些，最难熬的要数冬夜了，那么的长，只我一人坐在蜡烛下。

我不期望，可以放心下中的执念，也不奢望，可以忘记过去的种种，只希望我的心能够平静，可以让我思考，可以让我停下来，去感受世间的美好。

今日的阳光甚好，风也不似昨日般呼啸。听佛寺里的僧侣说隔壁的贵人今日就要走了，动静还挺大。

老夫人说想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我便陪坐在椅子旁，拨着栗子，放在一旁的碟子上。

老夫人毕竟不如年轻人建朗，带着裹着棉花的帽子，手里抱着暖婆子，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衣、夹袄，披着棉披风，腿上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