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还不干净,谁家好人瞎了眼,把女儿嫁给他啊。
被我这么一怼,陈春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当妈的人,都觉得自家的孩子是最棒的,就算明知这是个人渣,在母爱的光环下,或许也会生出美丽的滤镜来。
陈春花耷拉着脸,嘴皮子蠕动几下想要跟我争论,却忌惮地看向我身后的法坛,委屈巴巴地开口:“人都没了,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总之,我家儿命苦啊,从小就没有爹,长大后还没讨媳妇,就被蛇咬死了……还死得那么惨……”
而怪事就发生在赵六下葬的那晚上。
“我当时一个人在家,正在收拾六儿的东西,突然就听到背后就脚步声,就像……就像老人家走路的声音,脚步特别慢,来来回回地在堂屋里打转。”
“我以为进贼了,抄起家伙就冲了出去,上一秒脚步声还在,下一秒,当我把门拉开,脚步声就没了,我家堂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就很瘆人了!
就算堂屋有人,一秒钟的时间,人也不可能飞了吧!
意识到不对劲,陈春花吓得赶紧锁门,躲在了被窝里。
“这两天伤心过度,又操办六儿的丧事,我累得够呛,倒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我听到房门被人推开了,感觉有个黑影飘了进来,直往我的脑袋上压,叽里咕噜地在我耳边说话,说的啥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一说就是一晚上……”
第二天醒来,陈春花不是在床上,而是睡在客厅的地板上,怀里抱着赵六黑白遗照。
“两天,整整两天,我都会看到那个黑影,跟我讲一宿的话,不过今天醒来,我是直接睡到了茅厕里,怀里抱着六儿的照片,而且身上好疼,好像被人打了一顿。”
她说着就撩开衣服,露出身上的淤青,特别是后背,印着一个人的巴掌印,手指根根分明特别明显。
我皱起眉头,直觉告诉我,这些事不像是柳玄冥做的,于是让她别着急,我可以试着给她看看魂花树,看能不能看出啥来。
“你?”陈春花对我半信半疑。
也不怪她会怀疑,实在是我太过年轻,不像个看事的神婆仙姑。
但此刻,她也没有别的选择,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她勉强同意:“先说好了,我可没什么钱。”
看她这副小气巴拉的样,我也懒得跟她掰扯,就说开张生意,她就拿12块钱的压香钱,凑个月月红好兆头,大不了看得不准,我退她就完事了。
“12块钱?好好好……”陈春花连声说好,利索地掏出一张十元两张一元;拍在案桌上。
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撂下的一百万呢。
我拿起她的钱,卷成了烟卷状,恭恭敬敬地朝法坛上拜了一拜,将钱竖着插进香炉里。
蛇皮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