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桌上的碗就往旁边挪了一下,就像被人轻轻推了一道,碗里的水瞬间激荡起来。
“呜呜呜……”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幽幽地飘进了我的脑子里。
一个头发稀疏,皮包骨头,穿着棕色寿衣的女孩一闪而过。
周围温度骤降,就连灯光都黯淡了下来,感觉到那女鬼在朝我逼近,我吓得小腿肚子都在打颤:“我知道你来了,不用刻意在我面前显相,怪吓人的。”
我向后退了一步,让她有事说事、有冤诉冤,别整这些吓唬人的,我心脏不太好。
病死鬼离我远了一些,带起了一阵风,然后在我脑中哭得更加凄厉了。
我一开始还觉得她挺可怜的,听了半天也没听她蹦出个屁来,只是一个劲的哭,哭得我烦死了。
我逐渐开始有些不耐烦,也是因为急的,说话不免大声了些:“别哭了,眼泪要是有用,还要我们这些神婆做什么?”
“你再哭,我可要赶你走了……”
我故意吓唬她,抓起了一把盐茶米,佯装着要朝她撒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我脑海中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收回了手:“这就对了嘛,有什么你就说吧,待会我给你多烧点黄纸。”
这时,我感觉到有一个很冷的气团,在朝我贴近,很快我的手指就麻了,不受控制地伸出食指,沾着碗里的水,在桌上写出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跟鬼画符似的。
意识到这不是我在写字,而是那个病死鬼在借由我的手,传递着信息,我便没有阻止,而是任由她操纵我的手指,吃力地比比划划。
【我说不出话。。。】
这是病死鬼写下的第一句话。
原来她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话。
难怪她要在厕所的镜子里写字,而不是直接叫我走。
于是我柔声地对她说:“我明白了,你慢慢写吧,把你知道的都写出来。”
这一次,我没有任何的不耐烦,而是静静地站在桌边,将右手借给了她,配合她在桌子上写字。
这期间十分漫长,毕竟她是个鬼,想要直接操控活人的身体,还是很够呛的。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她终于写完了她的故事。
我看着这满桌密密麻麻的文字,也大概了解了这个小可怜的人生。
她叫吴凡,5岁那年父母离婚,各自组建了新家庭,她是跟着奶奶长大的。
长大后来到榕城打工,奋斗了几年后,终于有了一点小积蓄,就跟朋友合租了这间屋子。
刚住进来时还好,结果一个月后,她就开始走霉运,工作不顺,男朋友劈腿了她闺蜜,她心急去投资还被骗光了积蓄,总之就是喝水都塞牙。
不仅倒霉,她的身体还出现了问题。
每天都睡不好,还会大把大把地掉头发,就连身体也变得十分消瘦,短短两个月就瘦了40斤,就像被人吸干了血。
她去医院检查,却根本查不出病症,医生只说是她压力太大,失恋导致的内分泌紊乱。
直到那一天,她在房间里直接休克了,被室友发现后送去了医院,还没上呼吸机,她就咽气了。
然而就在她死后,诡异的事发生了,她的魂魄并没有去阴曹地府报到,而是被困在了这间屋子里,她的舌头也不知道被谁给割掉了,根本就说不出话!
所以这些年,她都过得很可怜,不能投胎,也没有人给她供奉。
前些年她奶奶还活着的时候,逢年过节还会给她上坟烧纸。
自从去年她奶奶去世后,她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了。
而她的爸妈都有了新家,生了别的孩子,没有人记得她,就更不会祭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