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成田机场的背景音变成了机场负责人的宣讲声,相较于一开始的沮丧,负责人的声音这一次听起来居然更加乐观了几分。
成田机场的负责人此刻正透过机场的扩音系统宣讲自己多么英明多么睿智,在乘客们纷纷对机场停飞的举动表示反对、抗议、甚至即将引起暴乱时,是负责人挺身而出,力排众议怎么也不允许任何一架飞机起飞,这才坚持到了现在……如果刚才有航班正常起飞了,按照时间来算十有八九会正好遭遇此刻多摩川上空的异相,虽然负责人也不知道远处的那片天空正发生什么,但以他多年指挥航空的经验判断,以此刻日本上空极度混乱的气候,绝对是人类的社会禁地。
机场的负责人一直对机场的所有乘客们宣讲着航班恢复的风险,在宣讲中夹叙夹议暗示自己的能力多么出众,判断多么精准……但此刻机场的游客们谁都没心情听负责人的长篇大论,危难关头下,人人只顾着自危,现在的日本看起来也不太平,他们没有死在逃生的飞机上,也更不想死在日本的灾难中。
“不知道明非那孩子在哪,他和他的同学们好像都还在东京呢。”婶婶看着远处忽然忽灭的天光,有些担心同在日本的侄子。
“在东京呢,不是说了嘛,我看到了堂哥和他那些同学的通缉令。”路鸣泽插上话了,“堂哥他们在高天原做牛郎呢,高天原就在东京新宿区地歌舞伎町一条街,是东京最有名的牛郎店。”
“其实那天吃饭我就看出来了,那几个孩子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又是穿名牌又是开豪车,身边还跟着大户人家的女孩子,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佳佳的妈妈搂着佳佳说,“但这么年轻,还是读书的年龄,怎么可能这么成功嘛?既然是做牛郎就能解释的通了,听说牛郎就是要打扮的人模狗样,这有这样才会有客人买账,我看那个有钱的日本小姑娘一定就是你侄子的客人吧?”
“牛郎又怎么了?”叔叔显然不干了,这时候站了出来伸着脖子反驳陈夫人,“明非又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的事,日本的牛郎都是正当行业,卖艺不卖身的,听说还给交五险一金。”
“而且能当上牛郎那也是明非的本事不是?”叔叔挺着胸膛说,“而且我听鸣泽说那个什么高天原不是还是东京最有名的牛郎店?能在这样的牛郎店混的风生水起,还泡上了有钱人家的小姐,这不正好证明明非把我们老路家的多情基因完美继承下来了么?”
这个不论在家里还是在单位里都窝囊了半辈子的中年男人罕见的硬气起来,老路家血脉相承的护短一面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反正现在日本的情况不容乐观,弄不好大家都可能嗝屁了一了百了,这种情况下叔叔也懒得单方面巴结和讨好陈处长一家,末日来临的时刻,谁还有心思关心单位里的上下级关系,这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外人在背后说自己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侄子的坏话,叔叔当然不乐意。
“牛不牛郎还重要么?”一向强势的婶婶破天荒的没有反驳任何人,反而幽幽地叹了口气,“最主要是的孩子们的安全不是么?如果我们上了飞机,有机会从日本逃走,可是那些孩子们留在日本走不了,以后我们要怎么面对明非的爸爸妈妈呢?”
提到这个话题,涨红脸的叔叔张了张嘴,但还是没能说出任何话,只是长长的叹息一声,无奈地摇着头。
陈处长和陈夫人也识趣地闭上了嘴,虽然在以往的相处中,他们自认身份和阶层都要比叔叔和婶婶更尊贵,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也不想在人家侄子的话题上触对方的霉头,灾难之下所有人的情绪都被扇动了,惹恼了这对暴躁的夫妇,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过分的举动。
“希望我们四个人都能平安回到国家,我们老路家的孩子福气一直很好,明非那么有出息的孩子不会在这里出事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