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升腾,烈日灼灼。荒野之中,枪声响起。随着马达声轰鸣,尘土飞扬,在地平线的一端,猩红色的落日一点点落下,铁青色庞大的建筑物倒映在汽车后视镜之中。
是日,0年,丁卯年,三月五日,农历二月初九,惊蛰。
距离全世界丧尸爆发已过去三十年,城市早已沦为钢筋铁泥矗立的铁丛林,幸存者寥寥无几,他们在这片几乎已毫无希望的土地上挣扎、求生,以求只比昨天再多活一日。
火红的烈日缓缓落下,早已丧失自主意识的行尸走肉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嘶吼。黑夜渐渐弥漫过来,鸟兽嚎鸣也都弱不可闻。
车渐渐驶入铁丛林中,压过路面上疯长的杂草,一路朝前而去。车灯未开,怕的是光线吸引来城市中残存的丧尸。驾驶车辆的是个成年人,肮脏的黑色背心所勾勒出是一具女性的躯体。她皮肤黝黑,裸露出的肩膀上有两道狰狞的伤疤,一头利落的板寸短发,一双眼如鹰隼般紧盯着前面的路,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下意识在档位和枪和谐支间徘徊。
车上所载着的是一群孩子,大多衣衫褴褛,满身污泥,一双眼早已对周围灾难般的环境见怪不怪,麻木又冷漠的睁着。
只有一个孩子稍显活泼,坐在车上时不时转动着身子朝外面望去。他跨过座椅靠在驾驶座的女人身后“谷姐姐,我们到了吗?”
谷三抬手摸了摸这小孩的头“快了。到了那儿你们就有东西吃了。”
随车渐行,远处渐渐看到一束光。一盏灯在这片寂静黑暗的废弃城市中诡异的亮着。谷三有些警惕地踩下了刹车,车身隐没在阴影之中,谷三抓过枪,透过狙击镜朝前望去。
前方要塞中除了这盏灯之外再也没有放出别的信号。
谷三打开无线电,熟练地先调到了自己所熟悉的几个频道上。
杂音。杂音。全部都是杂音。
她的心脏渐渐沉寂下来。要塞失联,只有一种可能。几个孩子似乎察觉到危险,在车后慢慢聚集起来。刚刚开口询问谷三的孩子有些害怕地抱住了她驾驶座的靠枕“我们……我们还要往前去吗?”
谷三却忽然间将手一抬,示意他们安静。
车窗外,有什么东西顺着车身缓慢剐蹭着。谷三将枪上膛,对准车身上方,她支起身来,扫过那边的孩子,压低声问“你们这儿有谁会开车吗?”
一个看起来大概七八岁的小孩举起了手。
谷三伸手把她抱过来,又替她调整好座椅,接着又问“有人会看地图吗?”
另一个孩子举起了手。
在这个世界生存,除了最基本的识字算数,枪械、车辆、作战基础才是孩子出生后最应该学习的东西。
谷三把所有东西安排好了,爬到后座,拧开了脚下那道出入口的门锁“一会儿我会下车,听到枪响立刻开车后退。这辆车上的补给够你们撑到下一个要塞,告诉他们你们是从号要塞来的。号要塞已经沦陷了,明白吗?”
几个孩子都看着她。
谷三说完这些以后,给了最近几个小孩一个拥抱,接着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车身之下。几秒钟后,枪声响起。
驾驶座上的女孩无声流下眼泪,扳动档位踩下了油门,朝后退去。
枪声将周围所有的丧尸都一股脑吸引了过来,车上原本匍匐着的怪物也随之朝谷三的方向窜出。谷三根本就没带几发子弹下来,她吸引着丧尸往建筑从中去。坍塌的楼房间,越来越多怪物聚集过来。
在这儿生存规则就是这样,如果牺牲能够换来更多人幸存,那就牺牲。因为过去所有的幸存者也都是靠着前人不断牺牲才得以存活的。
而更多人的存活,就是希望。
子弹很快就打光了,后背上一阵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