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要挣脱皮肤的束缚。
“痛!怎么回事?!这感觉……是……是‘毒元反噬’?!有人在……在强行化解我的本源之毒?!”
他那缭绕周身的墨绿色毒气,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骤然变得汹涌澎湃起来,如同沸腾的沼泽,颜色变得更加深邃、粘稠,几乎要充满整个房间,连那盏油灯的光线都被扭曲、吞噬,变得绿油油、阴森森。
他紧闭着双眼,全部的精神力都集中在那股冥冥中的联系上。
他能“看”到——在那遥远的北方,魏国的方向,一股熟悉而强大的毒素正在被一股同样强大、并且带着某种奇异生机的力量,顽强地抵抗、中和、甚至……驱散!
陆逊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可能……这感觉……是……是司马懿!他身上的‘跗骨之蛆’……怎么会?!”
那种他引以为傲的、如同附骨之蛆般难以祛除的混合剧毒,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失去效力!虽然尚未被根除,但毒性已被大幅削弱,照这个势头下去……
陆逊内心恐慌与愤怒交织。
“不!不可能!我的毒……我陆伯言倾注心血调配的毒,怎么可能被人解开?!那司马懿……他到底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他身边……藏了什么高人?!”
他猛地摇头,试图驱散这个让他感到无比耻辱的念头。作为一名将自身都与“毒”融为一体的毒修,他最大的骄傲,也是最大的逆鳞,便是他独一无二的毒功。
毒,是他的武器,是他的艺术,更是他存在的证明!
他想起之前那个叫澜的武夫,竟然敢质疑他能否解毒,那轻蔑的眼神至今想来都让他如同被针扎一般。
陆逊内心偏执地否认。
“巧合!一定是巧合!或许是司马懿动用了某种伤及本源的秘法强行压制!对!一定是这样!这世上……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能真正‘解开’我陆伯言的毒!绝对没有!”
他低声地咆哮起来,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对抗那股冥冥中正在瓦解他骄傲的力量。
陆逊声音嘶哑,带着癫狂。
“不可能……没人能解开我的毒……没有人!没有人——!!”
为了对抗那种源自精神层面的剧痛和恐慌,他周身那墨绿色的毒气如同失控般疯狂涌动,越来越浓稠,越来越狂暴,仿佛要化作实质的毒液,将整个房间,连同他自己,都彻底吞噬进无尽的毒瘴之中。
灯光在浓稠的毒气中明灭不定,映照着他跪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身影,宛如地狱中受刑的恶鬼。自信与偏执,在这一刻,正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而远在魏国的司马懿,仅仅是在解毒,便已让这位江东毒修,感受到了比万蚁噬心更痛苦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