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挑了挑眉,转过身来。
“炩妃娘娘这话听起来怪奇怪的。”
“本公公是替皇上办事,捉拿谋害皇贵妃的凶手,何来绝不绝情一说呢?”
魏嬿婉捧着肚子与进忠对视,脸上的表情看着有些焦急,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哀求的意味。
是,她是让王蟾对皇贵妃的轿辇做了手脚。
但现在不是没事吗?不然她早该收到消息了。
既然没事,那进忠何必要这样咄咄逼人,他就不能看在往昔的情谊上放她一马吗?
“进忠公公。可否让本宫问王蟾两句话?这谋害皇贵妃的事,本宫一概不知啊!”
“王蟾,你老实交待,若说错了一句话,可没人能救得了你!”
“唔唔唔!”
王蟾听了魏嬿婉的话,顿时又急又怕,在地上拼命挣扎起来。
进忠讽刺一笑。
这么些年,她连怎么威胁人都学会了。
“炩妃娘娘,您毕竟不是慎刑司的精奇嬷嬷,这宫里的刑罚您也不是很了解。”
“奴才抓了他,自然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走。”
“进忠公公!进忠!进忠!”
魏嬿婉看进忠头也不回地走了,心中慌乱无比。
她不顾自己的肚子连跑两步,又喊又叫,却怎么都叫不住渐行渐远的那个蓝色身影。
她扒着永寿宫朱红色的大门,一点一点地无力地滑落在地。
曾经,她磕破点儿皮,进忠都紧张极了。
曾经,她与他互相扶持,进忠总给她出主意。
曾经,……
都是曾经了。
进忠再也不会回头看她了。
她不是难过,只是觉得心里……
……空落落的。
春蝉看魏嬿婉滑坐在地,神情呆愣,赶紧过来扶她。
“主儿,别慌。目前最重要的是您肚子里的孩子。”
“皇贵妃毕竟没有出事,王蟾即便交待了,您也可以说他是被人收买蓄意构陷。”
“您怀着身孕,没有物证,仅凭王蟾一人的证词,皇上不会拿您如何的。”
“对,你说的对。”魏嬿婉一把抓住春蝉的手。
“本宫腹中还有皇上的孩子,皇上不会在这时候惩罚本宫的。”
“若本宫能生下一个阿哥,那一切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魏嬿婉想得很好,但雪鸢既然还击了,就不会只动一个王蟾。
拔出萝卜带出泥。
王蟾不过是一个引子,其他人还排在后头呢。
魏嬿婉在宫中的人脉其实并不多,不过是通过春蝉和澜翠驱使一些底层的太监宫女罢了。
真正的私密事儿还是得靠自己人亲自动手,不然这回也不会直接叫王蟾亲自上阵。
说来也是讽刺,她这回联系钦天监,靠得还是当初进忠给牵的线。
要不进忠怎么会如此恼怒呢。
当初不过是帮魏嬿婉一把,现在却反过来成为了捅皇贵妃的刀子,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
慎刑司。
王蟾被挂在架子上。
进忠背对着他,身姿笔挺,深蓝色的蟒袍干净整洁,看起来与这漆黑阴暗的慎刑司格格不入。
可当他转过身来,王蟾的身体却瞬间一抖。
进忠的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黑色鞭子,末梢的倒刺泛着寒光。他将鞭子折起,鞭身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手掌,每一次拍击都伴随着轻微的响声,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他并没有急着动手,反而嘴角微勾,就这么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王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