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要等油桶马车行到寨子的核心,聚集土匪最多的聚义堂。那是一个红色屋顶的两层木房,其一层由数根粗壮的朱红立柱高高支撑,木板排成的墙壁,面积堪比五间宽敞屋室,二层规模和一层相同,夜幕下,这里的灯火比别处都要明亮,众土匪抬着各种酒食频繁出入,奸笑与喝骂连成一片,有个带骷髅头饰的蛮汉不停在门口大声呵斥,指来指去,显然这里正酝酿着一场庞大盛会。
最后的狂欢。云归冷笑。
他随着车队,怀揣危险,不断在屋顶无声跳跃,众匪徒沉浸收获的喜悦中,谁会有心思抬头仰望夜空。
终于,载着油桶的马车行到聚义堂旁边。就是这时!云归轻喝一声,拔出赤霄短剑,举到面前,紧接着,橙色电蛇从剑身上不断跳出,朝剑尖汇聚,然后,他猛一挥手,一道指头粗的螺旋剑气包裹着橙色电弧,朝油桶飞射而去!与此同时时,又有四道电弧射出,分别击向其余四辆马车。
橙色电弧如同怒龙出海,瞬间穿透底部油桶,激起一连串火星。马车周边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油桶便在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化作滔天烈焰,愤怒吞噬着一切,周围的土匪首当其冲,惨叫着被火浪无情地卷走,瞬间化为灰烬。
旁边的聚义堂更是遭受重创,房盖被掀翻,剩余部分轰然倒塌。方圆百米之内,一片火海肆虐,而那些被炸飞的油桶,则化作了致命的火流星,划破长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坠落在寨子的每一个角落,再次引发一连串的爆炸与火海。
惨叫声、爆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凄厉的死亡乐章,一时间,整个寨子宛如陷入火焰地狱。
在这片失控的火海中,一幕幕惨烈景象在寨子各处不断上演。一些土匪不幸被火焰缠身,他们在地上痛苦翻滚,试图扑灭身上肆虐的火焰,但身上的火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烧越旺,火光映照下,他们的面容扭曲,眼神中充满绝望和恐惧,直至整个人化作熊熊燃烧的火人才静止不动。
云归瞪着炼狱,眼中倒映着熊熊烈火,他紧闭双唇,面无表情,宛如即将降临的死神。
突然,倒塌的聚义厅废墟爆出一声巨响,燃烧的木头和碎石被击飞出去,三个魁梧身影从里面冲出,他们浑身被尘土覆盖,衣服破烂,唯有一双愤怒的眼睛异常明亮,燃烧着怒火扫视着四周。
现在走,他们连谁干的都不知道。云归心中暗笑,但他并不打算走,而是继续藏在屋顶阴影处观察。
其中一人跳到废墟外,双手猛地按入地面,大喝一声,顿时尘土飞扬,十几米见方的泥土从地面破碎起舞,然后连正燃烧的废墟一起倒扣地面,周围火势顿时熄灭,空气中散发出浓烈的油烟,他头顶仅有的一缕头发随风荡起,清扫开他头顶一小片区域。他猛地抓住一个从身边跑过的土匪,愤怒咆哮:“究竟怎么回事?油罐怎么引爆的!”
然而,那土匪满身泥污,哆嗦着道:“小的不知......”那人咆哮一声,猛一甩手,倒霉的土匪身体如流星般飞射出去,在断墙上撞成烂泥。
另外一个赤裸上身的土匪,胸前挂着狼牙项链,浑身肌肉犹如堆积的石块,那鹅卵石头顶在火焰映照下,宛如反光镜,他站在废墟之顶瞪着血红四处扫视。突然,他盯着一个方向,嘴角开始抽动,满脸横肉扭得更加狰狞,一双眼睛几乎要爆裂开来。
云归心中疑惑,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远处火光中,寻风正招呼着被劫的妇人们朝一处石屋躲避。糟糕!云归暗骂,然后迅速凝聚无相斩。
果然,那光头土匪朝捕快一指“在那里!狗娘的捕快!”他大声咆哮。
他身边留着山羊胡,一身灰色狼皮的精瘦土匪,转头顺着他手指一看,嘴里挤出一阵枯树皮的摩擦声“哼!可不能让他太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