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府上来客人了!”
贾蔷刚回至宁荣街,就见管家李用迎上前来禀告道。
“客人?甚么客人?”
贾蔷翻身下马,随手将马缰交给亲卫,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
李用躬身跟随着禀道:“是尹家二老爷来了,正坐在前厅里吃茶等着呢。”
贾蔷:“……”
……
“岳父大人,怎今儿得闲来家里一坐?”
贾蔷进了前厅后,微笑招呼道。
尹朝斜着眼瞧他,依旧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哼了声道:“到这左近溜达,正巧路过。怎地,来不得?”
贾蔷呵呵笑道:“哪里话,往日里请都请不来。”
尹朝见他态度依旧这样温煦,脸上的神情也不再那么刺挠了,道:“是老太太打发我来看看,子瑜何时回娘家住几天。”
贾蔷笑道:“今儿早刚入的宫,原打算明儿去朱朝街,只是太后娘娘不放人,非要留宫里住一宿,只能后天了。”
尹朝“唔”了声,又看了贾蔷一眼后,道:“老太太还说,你和子瑜她大伯之间有矛盾,那是朝堂之争,和家里没甚相干。难道朝堂上有些龃龉,就断了亲戚情分了?”
贾蔷无奈笑道:“没有的事,就是近来形势不大好,有些忙……”
尹朝看着贾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训斥道:“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为何做了那么些于国朝社稷有功之事,偏人家都恨你不死?”
贾蔷呵呵笑道:“请岳父大人指教!”
尹朝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咱们自家人都知道你是个心地纯善的,是个不在意权势地位的,可别人会知道?他们以己度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世上还会有这样的傻子?即便是历朝历代那些爱民如子的大清官,你见哪个将自家家财拿出来,贴补给百姓的?连那些忘八球攮的都只喊一声爱民如子,甚么叫爱民如子?当儿子孙子一样的看。可你看看谁家对待儿孙,不是非打即骂?
偏你,倾家舍业的救济。你做的越多,他们越难看入眼,越觉得你心怀叵测!别说他们,连我都不明白,你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份善心?你是菩萨转世不成?”
贾蔷闻言,面色渐渐沉肃起来,长久未言。
他为何会如此?
他也不知道……
除了做这些事,能让德林号借势恣意扩张强大,将触手深入各处外,他还有些不得不做的理由……
前世,每每看到洪灾肆虐,同胞流离失所时,他会“莫名”落泪。
每每看到地震猖獗,同胞死伤惨重时,他和他身边很多同学都在落泪。
在任何场合,当国歌声响起时,当《我的祖国》、《歌唱祖国》之类歌曲大合唱时,他都会心情澎湃,红了双眼。
每当他翻开近代史,看到那一段段用鲜血和耻辱记载的历史时,他都为这个民族之艰难,感到感同身受的痛苦和同情。
若他只是一个寻寻常常的普通人,还在为一日三餐奔波操持,那他也不会多说甚么,还会埋怨这世道不易,狗官当道……
可如今他有能力在能自保的前提下做些甚么,甚至能改变这个民族的命运,让她不再经受那段最耻辱最黑暗的岁月,贾蔷实在寻不出他不去做的理由……
对这个民族的热爱,是刻在他骨血深处的东西。
“岳父,丈夫当世,自该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所为之事,无愧于心。”
有些事,贾蔷着实无法解释。
尹朝见之额头青筋都跳了跳,却还是强压怒气道:“贾蔷,你自己寻思明白。若你没有德林号,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德林军和金沙帮,就你现在守着一个王位,太后会不会保你一世富贵?小五……皇上会不会保你一世富贵?老太太那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