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寂怀真将羲皇剑收起,看向方即墨。
方即墨摇摇头,目光停留在呈少的遗体上。
“岳无极那一刀是冲着你而来,他救了你的性命。”寂怀真道。
“我知道。”方即墨点头道,“岳无极,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斩下他的狗头!”
“我们走吧。”
“等一等!”方即墨摇头,“不能就这么走了。”
“你想做什么?”
“呈少不能白死。”方即墨道,“寂前辈,劳烦你将呈少的遗体带回去给他爹,以呈季的武学修为,他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伤口是岳无极造成的。”
“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要利用他?”寂怀真眉头一皱。
“既然已经失去了这个朋友,索性让他的死发挥出最大的价值。”方即墨道,“呈季爱子之心,世人皆知,一旦他知道岳无极杀了他儿子,他唯一的儿子,你猜会发生什么?”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寂怀真道,“呈季会想方设法为子报仇,但这又如何?岳无极是离国公的刀,有离国公在,岳无极不会有事。”
“所以,我们要再放一把火。”方即墨道,“如果让呈季以为,杀呈少,是离国公的意思呢?”
“!”寂怀真瞳孔一缩。
若是让呈季误以为,是离国公安排岳无极杀的呈少,那么呈季仇恨的对象,就会由岳无极变成离国公本人!
以呈季的性格,绝不会再为离国效命,而对宁国威胁最大的离国西面军团,恰恰是呈季的军团,没有呈季,宁国承受的压力会小上许多!
寂怀真看着方即墨,才发现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这个十七岁的青年。他忽然想起方即墨在离阳的种种行为,其背后的行为逻辑,一直都在这一件事上。从一开始,他接近呈少,就是为了将他推向公子夏的一边,从而导致呈季也靠向公子夏。
“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寂怀真狐疑道。
“我不否认。”方即墨道,“原本的计划,就是要借离国公的手,除掉呈季这个宁国的心腹大患,只不过在我原本的计划中,这个目的可能需要数年才能达成,我也没想过牺牲呈少。”
方即墨扯下自己的衣袍,咬破手指,以鲜血在上面写下一封给呈季的信。
“麻烦前辈,将这信送到离阳城中宁国暗桩的手中,让他们择个时机,交到呈季的手上。”方即墨道,“此事至关重要。”
“我明白。”
寂怀真接过血书,施展身法,眨眼间便消失在方即墨的视线中。
方即墨捡起呈少的佩刀,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救了自己性命的兄弟。
……
数日后。
上将军府内,一派萧瑟。
漫天纸钱飞舞,如六月飞霜,在这炎炎夏日,寒气逼人。
上将军呈季此刻再没有了往昔征战沙场的气势。他眼神呆滞,静静的坐在呈少的灵位前,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
“家主,外面有人送来一个包袱,说是少将军的遗物……”管家上前道。
呈季仿若未闻。
老管家微微一叹,将包袱放在灵位前,兀自退了出去。
半晌后,呈季伸出颤抖的手,将那包袱拖至身前。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好似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慢慢打开包袱,里面露出一件染血的衣袍。
哐当一声,上将军府的大门被呈季一脚踹飞。
前一刻还像一个垂死老人的上将军,此刻就像是一头猛虎,一条恶犬。
他站在街道上,目光来回扫视,路过之人,此刻纷纷退避,深怕被这丧子的上将军抓住泄愤。
“送这东西的人呢?”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