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在京城时,也时常这样,就连本官都要等一等夫人呢。” “大人跟夫人,伉俪情深,鹣鲽情深,实在是世间夫妻的表率。” 海大人的脸都有些木了,从前怎么没发现,陈知县这么会见风使舵,马匹还拍的这么好。 “贤婿与下官这义女倒是情深义重,只是这些年她却从未说过,与贤婿的事,瞒着我们好苦。” 海大人怨气横生,当初给林城筹粮草的时候,卫婵就已经跟他们熟识,那时还不是淮渭总督,只是大军副督军的谢怀则也在,为何那时不相认,不透底。 现在被欺辱了,这个大靠山却跳出来,搞得他们像是故意欺负她们孤儿寡母似的。 太不光明磊落了。 不过几句话,谢怀则就摸透了,这个海大人为什么政绩卓然,却六十多了才做了州太守,站队也没站错过,可就是不被提拔。 此人太不会说话了。 “是啊,夫人私下也没跟我念叨过,居然在云城还认了一门干亲。” 谢怀则轻描淡写,海大人尴尬无比。 “呵呵,这以后便是姻亲关系了,怎能不多多走动呢。” “是啊,都是姻亲关系,瞧着宋大人好似也没有这一层,对我夫人手下留情,不如说,更狠了,海大人,宋大人的事,你知道吗?” “这个,下官远在苍城,也没收到夫人的来信,这孩子,什么都不说,下官也不知啊。” “是嘛。”谢怀则不置可否:“对了,还有一事,索性就在这说,正好你们也都在,朝廷的规定,要除冗官。” “冗官?大人,收回了燕云三州,此时不正是用人之际,陛下甚至借着太子三周岁寿辰加了恩科,为何还要除冗官?” “从前朝廷用人急迫,在好些位置上,原本一些进士才能担任的重要官员,要求降低到了同进士禁止是举人,开了这个口子,有好些地方州府,没通过朝廷大挑的同进士和举子,手续并不正规,流毒不下买官卖官,此次严查,自然是查这些钻空子的官员。” 海大人手里的茶杯险些掉下来:“查出来会如何处置?” “自然是撸官,终生不得入仕。” “可,现在不是正用人之际,把这些熟手都不要了,谁来给朝廷做事?” “今年不仅加了恩科,还举办大挑,那些之前没有官位没有犯戒的举人都能参加,过了考,就能走马上任。”谢怀则淡定抿了一口茶:“我已经将朝廷下发的册子发往淮渭各州府,各地官员都要严查,若是有私下包庇,被人参到朝堂上,别怪本官不给大家留情面。” “叫各位大人久等,妾身手头有些事,难免处置的急了些。”卫婵带着歉意前来,笑容都有几分不好意思。 谢怀则直接握住她的手:“无妨,正巧我跟几位大人也说说话,什么事这么急?” “是京城尚宫监来了人,今年是皇贵妃娘娘的四十整寿,要定几十扇一人高琉璃晶玉的花窗,还要做个两人高的大摆件,说是屡次催促中转司都没了下文,居然寻到私宅这了。” 连员外郎脸上虽不好看,却也爽快承认:“就是这件事,还请夫人伸出援手,立刻出山,若是给朝廷的贡品缴不上去,下面一连串的官员都要吃瓜落,中转司这几日账簿都已封存,就等着您来查呢。” 卫婵去中转司,这一回倒是大大方方,再也不必蒙着面纱,跟人示弱, 只是她没想到,谢怀则也跟着去,几乎她走到哪跟到哪。 而中转司的那些官员们,从前倒也没有明面上的为难,可有时眼底那一抹淡淡的瞧不起,偶尔还是会让卫婵感觉到难受。 可现在她身边跟着谢怀则,这些人的眼神,完全变成了敬畏,甚至不敢抬头直视。 权力,真是甘美如斯,谢怀则并未欺骗她,只要有他在,她便可以狐假虎威,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