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各插着四丛火把,虽然只有一丈多高,却也照亮了方圆三四丈,在四周皆是平原旷野倒也够用,一行人犹在七八丈之外便听到三声金属敲击的声响,只不过听上去甚是沉闷,显然已被这村庄的岗哨发现了。
“来者何人!”
听这粗犷声音,荀攸和许靖互视一眼,皆是想不到这等乡野,竟然也有人精于防守之道,岗哨、拒马齐全,四周一片旷野,这般布置,便是寻常官兵也难以攻克。
射援看着那望楼上隐约有四五个人影,便高声叫道:
“在下是游学学子,和几位朋友被饥民冲散了,不知能否求一夜庇护?”
“竟是学子?”
望楼上的岗哨很是意外,便听得上面细语,随后那粗犷声音便远远叫道:“诸位请等一等,容我前去通报!”
听得这般井然有序,倒让许靖很是奇怪:“这里莫非是袁家的某处田庄所在么?”
身边众人听了这般言语,却是多少明白了些。此处仍在豫州之内,豫州各地皆有袁家的田产商业,这些田产商业皆由袁家派人操控,再租派给无田可耕的佃农耕种,故而袁家奴仆、佃农无数,也正是因为这些个缘由,方能让袁家手握豫州命脉,在州郡、朝堂上屹立两百年而不倒。再看这村落,在饥民席卷豫州之时竟能在旷野之上安如磐石,可见这村落背后之人定有相当手腕,便是寻常村民也能这般晓事。
“未必。”和洽摇摇头,“听口音不像是颍汝一带的人,倒有几分像沛国、陈国一带的。”
“沛国、陈国?”许靖很是惊讶,“如此说来,我们的行程岂不是背道而驰,往东了?”
“确实是往东无错。”荀攸补充一句,皱眉道:“那时突逢饥民,我们匆忙往东,但至多不过三十里,怎么会径直到了陈国这里?”
桓范道:“只怕一句口音未必便准。颍汝之地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也许是州郡民众迁徙,一两个沛国人到了颍川罢了,怕是巧合了。”
魏郡一众掾属皆可谓当世彦才,却是各有见解,三言两句间便把事情说了七七八八。想来是豫州大变,各地百姓皆被这一场浩荡的饥民扫荡,有些沛国人进入世家大族的田庄之中倒也正常。
流华录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