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毕业考试,余淮海的成绩不是太理想,好歹也勉强毕业了,只是下一步走向何去何从,家庭会议将这个话题作为了重点。
“淮海,你爹喊你呢,把饭碗放在锅台边上就好了,你赶紧过来吧!”
余淮海刚放下放饭碗,母亲就在一边催促他。
余淮海摇摇头,一脸的苦情加上无所谓的态度,一走三晃地来到爹的面前。
“儿啊,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了,你自己先说说吧,这个学咱们到底上不上了,以后你想干什么?”
余淮海本想直接说出来内心的想法,但是又怕爹一时接受不了,他脑筋一转,拐了个弯子。
“爹,我的成绩你也是知道的,能初中毕业就已经可以了,再上下去我觉得意义不大,再说了,我不是跟在你后面练习多年的花鼓灯的么?我的心事爹真的不明白么?”
余淮海把头低了下来,用手擦了一把嘴角,另一只手开始捏上边角上的最后一个扣子,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似乎在向那只扣子要答案。
“我能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么?淮海,我只想听你亲口说出来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让你娘也听到,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你不能后悔说我不管你的事,什么样的路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你不明白吗?”
余万金说这些话的时候,额头上的青筋都突出了起来,内心的气明显不打一处来。
余淮海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爹的性格,对他的忍耐恐怕也是有限度,当超过极限的那一刻,一定会象夏季淮河的洪水一起爆发而不可收拾。
娘收拾好了厨房,从院子外走了过来,见父子俩僵持着,赶紧过来打圆场,她知道即使顶着被自己男人数落的风险,她还是愿意这么做,谁家不是这样子呢,总有一个像她一个的受气包吧。
“儿啦,你好好跟你爹说说话,心里有啥就说啥,你爹也是好心好意,想着你将来不受罪,能过上好日子哩!”
余淮海抬起头看母亲的时候,他发现母亲的额头皱纹明显增多了,苍老了,腰也有些弯了下来。自己的胸口像塞了一块石头有些沉闷,眼睛也不觉湿润了。
“娘,你是知道我的,我真的不是上学那块料,我不喜欢上学,一想到黄氏兄弟,我更不想上学了。”
“他们如果上了高中,估计你们也不会是一个学校了,你还担心什么,三年时间会很快过去了。”
“反正我就是不想上学,一进学校看见书本就想睡觉,我,我真的不是学习那块料。”这是余淮海的内心话,除了不想见到黄氏兄弟,怕活在他们的阴影里,主要还是有厌学思想。
余万金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有些生气。
“别说那么多没有用的了,你就直接跟爹说,如果不上学,你到底想干啥?”
“爹,我想学习花鼓灯,把余派花鼓灯发扬光大,让它走出淮水县,走出皖省,走向全国。”
余淮海一口气说出了三个走出,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他想到了父亲给自己的耳光,还有怒吼。
父亲余万金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他把右手的巴掌举得高高的,他想给和自己个子一样高的儿子一巴掌,只是在举在半空的那一刻,他停也来了。
当他怒不可遏想打儿子那一巴掌时,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即使是自己发生了那么大的错误,父母亲也没有舍得动过他一手指头。
儿子错了么,他也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只不过喜欢花鼓灯,难道就该挨一顿毒打?黄氏兄弟已经在儿子的心里,种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不能好好读书这事怪在自己儿子的头上,是不是也有些不公平呢,自己像儿子这么大不也是同样不该上学读书么?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复杂的思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