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最长的一天(五)(1 / 2)

周宋 一了伯和尚一 73 字 2020-07-12

汴梁,皇宫,枢密院。

宋九重御驾亲征扬州,东京留守的大任却尽托吴延祚。

三辞三不允,吴延祚只好勉为其难。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就是个幌子,自己的副手,大内都点检宋炅才是真正的留守。

宋炅在啃火烧,吴廷祚在喝茶。

“这宫中御厨,依某看来,都该发配去充军,竟然敢用这硬板之物进奉母后,唉,母后还以为喜,呃,太硬了,呃……”

吴延祚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当年先帝日理万机,常有正膳不食,只用烤馕火烧,以为方便,右手执笔,左手吃食,却常忘了左右,时有将毛笔塞进嘴里的举动,那才是明君之相。

你母亲一辈子勤俭持家,蜜饯长白毛了也舍不得丢,所存的积蓄,却都让你给可劲的花了,年纪青青的,却还挑三捡四,欺软怕硬,吴某耻于为伍。

大郎随曹彬一起举义的消息,朝廷与他皆已知晓,他也写奏疏请罪,朝廷自然宽言劝慰,说什么父是父,子是子,这些都是虚应故事。就好比满朝文武谁也不选,硬把留守大印交到自己手里一样,不管自己情愿不情愿,都得充门神。

宋炅的亲卫从外面进来,俯身与宋炅耳语了一句,宋炅哈了一声,将手中大半个火烧弃在桌上,冷笑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政事堂何时成了菜园子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吴延祚笑道“不知又是哪位相公病了?”

“哼,还有谁,还不是魏黑子,人家魏征是脸黑心不黑,他倒好,连心都是黑的。”

吴延祚便不言语了,政事堂三相,不满忿恨之意,常溢于言表,三天两头病倒更是常态,也真的难为他们了。

“唉,官家真是仁德之君呐,备马,某得去看看他老人家。”

仁德么,呵!

政事堂中,范质与王溥相对而坐,却是默然无言。

良久,王溥才涩声道“道济这一步,迈的有些大了,联络朝臣,事却不密,这哪是成事之法,分明惹祸之行呐。”

“步子大不大,都是步子,只可惜他所托非人。”

“你是说向星明?”

“哀莫大于心死,他连大郎婚事都不管了,还会管其它闲事么,天天混迹花丛,饶是铁血将军,也成绕指柔了。至于道济之悲,非在外力,而是父子异心,如何能成事……”

“啊?!这……这……”

范质苦笑道“正义公道终不敌荣华富贵,罢了,老夫自感时日不多,只能去九泉再向先帝请罪了,你,也忍忍吧。”

“……”

王溥想起前不久王彦升深夜闯进家中,嚣张讨酒喝的事情,忍不住谓然长叹。

百无一用是书生。

武夫当国,你是宰执又如何。

却被一介军汉持剑逼凌……

奇耻大辱!

“惟珍可给你来信了?”

王溥摇了摇头,见范质一脸的落寂,便问道“怎么,你也没收到他的信么?”

“半年了,只清明时节收到那一封咆啸怒吼,自此再无只言片语,我们……令他失望了。”

范质所谓的失望,王溥心知肚明,一念之私,铸成了大错,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可以吃。

但总是在内疚后悔中度日,终不是个事,王溥想了想,索性把这脓疮给挑破了“听说王成象如今总揽西川民政,不仅劝农兴桑,挖修水利,还在蜀、眉等州开辟所谓的经济开发区,忙的脚不沾地,竟然再未醉酒。”

“他真要做事,还是有真才实学的,只一桩不好,眼高于顶不说,还满腹书生气,不过你这么一说,老夫倒是疑惑了,那秦轻云何德何能,能让惟珍与成象甘心用事?”

“这个某也说不好,但不管怎么说,他是少有的直接拒诏的,比李义声还干脆